第八章

第八章再起波澜
　　看着河村千惠美驱车离开，又看了看周边密布的暗哨。浅野正雄心中暗自焦急。“看来，大陆挺进队应该到了上海。如何才能传递出消息呢？”
　　铃木三郎看着焦躁不安、来回踱步的浅野正雄，低声说道：“要不要找芳子小姐帮忙，只要出了门，才有机会联系。”
　　“不行。铃木君，你看一下周边密布的暗哨。”浅野正雄拉开窗帘，做着深呼吸的样子。铃木三郎借着浅野正雄的遮挡，向外打量。只见门口岗哨增加了人手，只能进，不能出。再看院子里，到处都是持枪的卫兵、来回游动巡查。
　　“不对。您看山本一郎也开车离开了。”随着铃木三郎的提醒，浅野正雄看到山本一郎驾车离去的一路灰尘。
　　“也许这里面有着不可告人的事情。”看着远方。浅野正雄思量片刻后说道：“能联系到中村本桥吗？”
　　铃木三郎看着浅野正雄担忧的说道：“可以试着联系。但是，您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当夜色降临，中村本桥拎着酒来到浅野正雄的宿舍。铃木三郎已经准备好菜肴等候。三人吃喝说闹之间，外面的暗哨通过窗户的缝隙，来回查看了几次。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
　　“可以进来吗？”大岛芳子提着食盒出现在门口。
　　“噢，是芳子小姐。快点进来。”浅野正雄大声招呼道：“外面寒冷，不要冻到了。”
　　话音刚落，大岛芳子关门，脱鞋、换鞋。
　　“打搅您了。我在门外听到热闹的声音，特意赶了过来。没有打扰吧？”大岛芳子一边打着招呼，一边拿出食盒里的清酒、菜肴。
　　“芳子小姐太客气了。我们这里有很多好吃的，快点坐下，一起品尝。”浅野正雄示意铃木三郎拿出碗筷，招呼大岛芳子坐下。
　　“那就不客气了。谢谢！”大岛芳子顺着铃木三郎的指引坐在浅野正雄的下首。
　　屋内的热闹声音传出门外。暗哨看到大岛芳子进去了，纷纷地撤离窗口。留下一人远远地照看着门口，守候了一会儿，抵御不住寒冷，也走了。
　　浅野正雄向铃木三郎打了眼色。偷偷地迷晕了大岛芳子，两人快速装扮起来。中村本桥则是一个人模仿着几个人的劝酒声音。通过窗户的缝隙，看到外面没有人。浅野正雄穿着夜行衣瞬间打开窗户跳了出去，铃木三郎赶紧关闭窗户。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大岛芳子才悠悠的醒来，摸着额头小声说道：“不好意思，怎么睡着了？”
　　“没有事情的。芳子小姐，如果困了，就回去休息吧。下次聚会，我们会通知的。”浅野正雄笑眯眯地说道。
　　“哦。铃木君呢？”大岛芳子随口问道。“这就回去了，太失礼了。”
　　“铃木君喝多了，已经回去休息了。”浅野正雄解释道：“芳子小姐，不要忘了带上食盒。”
　　“是。”大岛芳子换了鞋子，推开门。转身回首鞠躬道：“打搅了，期待下次聚会不会这么失礼了。”倒退着出门，关闭了房门。
　　浅野正雄抹了把冷汗，低声问道：“中村君，没有问题吧？”
　　中村本桥看了一眼浅野正雄，抬手喝下杯中的清酒。“不会有问题的。不知道他什么时间回来？我们还是慢慢地喝吧。”说着话，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漫长的等待，时间总是显得长久。
　　突然，窗口传来轻微的开启声。一道人影穿窗而入。
　　“好了。今天的酒就喝到这里。”中村本桥看到来人迅速更换着衣服。浅野正雄抹下伪装，露出铃木三郎的面目。
　　铃木三郎帮着收拾好房间，才跟随着中村本桥离开。
　　“还好，一切顺利。”浅野正雄低声自语道。
　　而远处的阴影里，大岛芳子哈着气，跺着脚。看着门口离去的二人消失在拐角处，才抬脚走向浅野正雄的门口。推开房门说道：“可以进来吗？浅野君！”
　　“哦，是芳子小姐。看你冻得，快点进来暖和一下。”浅野正雄快步上前，帮着关闭房门。
　　大岛芳子换鞋后，坐在客厅下首座位上。“刚才回去了一趟。觉得浅野君的神色不太好，所以再次过来看一下。打搅了。”
　　“谢谢芳子的关心。我没有事情的。”浅野正雄解释道。“太晚了，要不然、芳子小姐在这里休息，我到铃木君那里去。”
　　大岛芳子看着窗口下方的地面没有说话。浅野正雄顺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只见窗口下方的地面上有浅浅的鞋印和几块细小的泥土。
　　“哦，这是铃木君调皮留下的。”浅野正雄眼中厉色一闪。
　　“是吗？有幸听过李大虎的讲解，知道一点脚印的学问。”大岛芳子抬头直视着浅野正雄接着说道：“其实，我看到一个黑影从窗户跳进您的屋子，但是没有听到您和中村君惊呼的声影，所以，很是好奇。”
　　“芳子小姐的想象力太丰富了。”浅野正雄一边说着，一边靠近。
　　“您不会杀了我吧？”大岛芳子定定的看着浅野正雄，没有退让。
　　看着对方纯真的眼眸，浅野正雄退了回去。“还是赶紧休息吧。”说完话，绕过大岛芳子。“我到铃木君那里看一下。”
　　“您不是普通人！”大岛芳子的话让准备换鞋的浅野正雄为之一愣。“您是好人。妈妈去世的消息是您帮着爸爸隐瞒的。我知道。”
　　浅野正雄慢慢地转过身，看向大岛芳子。
　　“您是好人，没有其他男人的猥亵眼神。你的眼神是清澈、没有邪气的。”眼神已经迷离的大岛芳子自言自语地说着。
　　“芳子小姐，今天是不是不舒服。我去找大岛长官过来好吗？”浅野正雄赶紧拦住话题。
　　“您就不怕，我会告诉爸爸今天发生的事情吗？”大岛芳子用手指向窗户下方的地面印记。
　　“这有什么好怕的。”浅野正雄拿起抹布走过去，擦拭着地面上的痕迹。“这样，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吗？”
　　“您不仅仅是好人，还是聪敏的好人。”大岛芳子站起身来，换鞋、推开门，转身看了一眼浅野正雄。倒退着关上房门。“早点休息，浅野君。”
　　看着大岛芳子离开的背影，浅野正雄长出了一口气。心中暗道：“女人，天生就是破案高手。”再看了看手中的抹布。摇头苦笑着，回想着查德等人见面的情形。多日不见浅野正雄，又看到宪兵司令部只进不出的戒严，而李大虎等人不寻常的举动。查德和麻雀设伏击毙、击伤李大虎等人。想着想着，浅野正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接到浅野正雄传递过来的消息。查德等人忙着发报送出情报、安排麻雀带着人手赶向码头。
　　“要不要通知喜鹊，让他把消息传给军统的那些人？”查德征询老五、杰克逊的意见。
　　“好了，好了。这个消息太重要了。如何让喜鹊去隐瞒消息的来源和说明消息的可靠性？”杰克逊一边数着手指头，一边絮叨着。
　　“上一次不是给他们弄到了很多的油料嘛，这一回，可以借口说是对方卖消息。这样行不行？”老五的话，让杰克逊、查德顿时觉得眼前一亮。
　　“好了，好了。这样还可以弄点钱补贴一下。我认为可以。”杰克逊接着说道：“就要一百根金条。”
　　“好。就这么办。我去通知喜鹊，让他赶紧联系接头的人。”老五说完话，转身就走。
　　看着老五离去的背影，查德悠然说道：“你们啊，都钻到钱眼里了。不想一下华仔的安危。”
　　“好了，好了。这不是因为人手太少嘛。如果我们能够正面硬撼日本黄猴子，哪里需要这么麻烦呢？”杰克逊不满地斜瞄了一眼。“好了，好了。去做点吃的，大半夜的，肚子早就饿了。”
　　中午时分，老五拎着皮箱来到查德、杰克逊的住处。杰克逊打开之后，清点着金条的数目。
　　“看来，军统的动作还是蛮快的。”查德看着老五接着问道：“喜鹊没有问题吧？”
　　“喜鹊的接头人是原军统站上海站站长刘金喜的学生，叫李敏琪。刘站长牺牲以后，他接替了老师的职位。所以，办事方面倒是很痛快。没有多问就给了金条，得到消息之后就走了。”听到老五的解释，查德松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说明对方根本就不在乎这点金条。我们还是要的少了。”杰克逊一边清点着金条，一边接过话头。“下一次，咱们要多要一些才是。没有看到现在的生意不好做吗？之前又帮着老刘他们采办物资亏了不少钱。”
　　查德和老五看着财迷样的杰克逊，呆愣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心里在说我是财迷。可是没有钱，怎么采办物资？没有钱，战争结束的时候，华仔一家人的生活怎么过？你们不想归宗吗？等到看见小家伙的时候，见面礼就不要问我要，有本事自己去挣钱。”杰克逊越说越生气，‘啪’的一声合上箱子，直接奔到院子里藏了起来。
　　看着杰克逊怒气冲冲地离开，查德、老五不由地互相对视了一眼。
　　“是啊，我们只管花钱，从来没有想过杰克逊做生意的事情。到时候，还真是连见面礼的钱都没有啊。”查德的心情突然郁闷起来。
　　“杰克逊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老五挠着脑袋接口说道：“我也没有存钱的习惯，又不会做生意。以前是帮着别人跑腿、做事赚一点钱，可是两个臭小子张嘴吃饭就没有剩下过。现在又帮着你们做事，好像还是没有钱。华仔结婚的时候，礼物还是铁狗儿帮着张罗到的。不会是等到看见他们的孩子，我还要再找人帮忙张罗礼物吧？”
　　沉默了半天，二人同时惊醒过来，杰克逊出去很长时间了，怎么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就在二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院子里响起翻墙跳落和纷沓的脚步声。
　　二人分别靠近门口和窗户，向外打量。
　　“出来吧，有个外国老头在我们的手里，最好不要动家伙。否则，后果不太好说。”院子中一人躲在杰克逊的背后大声说道。
　　从门口和窗户向外张望，看不清院子角落里隐藏了多少人。
　　“你们是哪一部分的？”查德用上海话开口询问道。
　　“我们是国民政府军统的人。你们快快地出来。”躲在杰克逊身后的人开口应答道。
　　“混蛋。我们是大日本帝国的军人，只要你们敢开枪，通通的死啦死啦地干活。”查德一面用日语说着话，一面给老五打着眼色，掏出证件丢了过去，示意对方举着证件出门。
　　老五会意地点了点头，接过证件摊开后举着、用脚踢开房门、迈步而出。
　　“让你们领头的出来说话。”老五一手拿着手枪指向对方，一手举着证件出现在院子里。
　　只见暗影中出来一人，躲躲闪闪地来到杰克逊的背后。
　　“混蛋。你们到底是那一部分的？”查德躲在屋子里用日语大声呵斥着。“这里是秘密据点，因为你们这帮混蛋的误会而暴露了。我会找你们的上级算账，一帮该死的家伙！”
　　“请把证件拿过来。”一人用日语回复道。
　　“就在这里，自己过去拿。”查德的语气显示出不耐烦，用日语接着说道：“帝国军人的脸面被你们丢尽了。”
　　只见杰克逊的背后闪出一人，小心翼翼地靠近老五，打开手电筒照向老五手中打开的证件。只见上面写着‘领事馆警察署’一行小字，显眼处是‘特别高等警察部’的字样。姓名一栏上书写着西乡从道，军衔处标明是少佐。
　　来人赶紧收起手电筒、深深地鞠躬。“不知道是西乡长官，纯属误会！”说罢，来人转身跑到领队者跟前，低声介绍看到的证件上反应的内容。只见领队者一挥手，其他人收起枪械，从暗影中快步走了出来。等到众人在院子中排好队伍，在领队者的带领下，一起鞠躬、道歉。
　　杰克逊越过众人，自行回屋去了。
　　“你们这帮混蛋。差一点造成误会，还惊吓到我的朋友。”查德在屋子里大声用日语呵斥着。“领队的进屋说话。”
　　领队的人战战兢兢地进来。就见屋内一人蒙着面孔，高居在客厅主位，杰克逊则在下首站立相陪。
　　“把你的证件拿过来。”查德低声怒喝道。
　　领队的人低头弯腰、双手递上证件。杰克逊走过来，单手接过证件。转身来到客厅主位，双手递给蒙着面孔的查德。
　　“明天的这个时候，送大洋3千块，金条100根。以后不要在这里出现。”查德用日语低声说道。“看到东西，会还给你证件。赶紧滚蛋，注意保密条例上说过什么。”
　　领队的人赶紧深深地鞠躬，倒退着出门，招呼院子中的手下离开。
　　老五收起证件。从墙头上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街巷拐角处。下了梯子，回到屋里。
　　查德正在看着杰克逊递过来的证件。只见上面书写着上海保安局第三大队队长、森村正山、上士军衔。琢磨着隶属于日本和中国败类混编的机关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查德先生，就这样放他们走了？”老五低声嘟囔着：“害的我们惊吓了一场，太便宜他们了。”
　　“要不，你去把他们请回来。我们再好好地说一说赔偿的事情。这样做可以吗？”查德头都没有抬，继续查看着证件。
　　“好了，好了。不要开玩笑了。虽然不太会说日语，可是，多少还是听得懂一点。”杰克逊接着说道：“明天，他们送金条、银元过来，我们还是搬家躲避一下吧。看来，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我看，暂时还是不能搬家。这帮黄猴子既然认定这里是秘密据点，说不准还会派人保护的。”查德收起证件，看着二人说道：“何况，这个时候离开，反而会引起黄猴子的怀疑。尤其是你和老五已经露出本来面貌了。除非你们撤离上海，否则后果不太好说。”
　　“送金条、银元，保护？”老五听着他们的话语，不解地反复絮叨着。
　　“好了。好了。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杰克逊把前后的对话内容解释了一遍。“明白了吗？”
　　老五双眼冒出羡慕的火花。“这样也行？看来多懂一门外语是多么的重要啊！不仅仅可以保命，还可以挣钱！”
　　“这里，也有你的功劳。”查德看着兴奋中的老五，指了指他的衣兜。“你手里的证件是华仔在宪兵队得到的空白证件，偶然的机会找到一份真的证件之后，华仔用你传授的技巧仿制了一份。”
　　“呵呵，看来这里确实还有我的功劳，不知道可以分到多少金条和银元？”老五得意之余不忘念叨着钱的问题。“最起码，见到华仔的孩子，咱也不能空着手，是不是？”
　　查德和杰克逊看着老五振振有词的念叨，彻底无语。
　　第二天，对方依照约定送上金条和银元，换回自己的证件，再三道歉后离开。看着桌子上的金条、银元，杰克逊清点着数目、归拢，到院子里藏了起来。查德和老五看着杰克逊的举动，憋着气、不好发表意见。
　　大岛四郎审讯中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得不承受着影佐合一的怒火。心中的怨气只能发泄在手下的身上，不时有受伤的人员到医务部就医上药。
　　第五天，春光满面的河村千惠美驱车回到宪兵司令部，影佐合一的脸上才慢慢地出现笑意。对大岛四郎不在呵斥、打骂。医务部恢复到往日的宁静。
　　山本一郎却没有回来。
　　浅野正雄刻意躲避着大岛芳子。铃木三郎就这件事情，多次笑话浅野正雄。
　　眼见着春节临近。宪兵司令部解除了内部戒严的指令。
　　这一日夜晚，昏黄的灯光中。浅野正雄在走廊里巧遇大岛四郎。互相寒暄中，浅野正雄无意间提到关于第七师的事情。
　　“哦，浅野君有好的建议吗？”大岛四郎斜瞄着浅野正雄。
　　“大岛长官，卑下在上海生活过一段时间，偶然认识了程四海。交往中，觉得此人是讲义气、懂情义的人。现在担任上海皇协军105团、团长的职务。”浅野正雄说话间左右看了一下，走廊里没有其他人路过。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小包，低着头、双手递给大岛四郎。“这里是小小地敬意。请您收下！”
　　大岛四郎看着浅野正雄，没有去接小包。“让浅野君找媒人过来提亲，可惜迟迟没有消息。小女芳子偶然找你聊天，可惜浅野君多次回避不见。如今，想到找我办事情，好像有点不太对啊。浅野君，认为这样合适吗？”
　　“实在是家中已经定亲，没有退婚之前，不敢奢望芳子小姐的垂青。”浅野正雄双手继续递着小包。“卑下也是受人所托。不得不递上朋友情义的困扰。”
　　“是吗？父母已经进入了神社。抱歉，浅野君！是我们的言语让我不能不说。未婚女子是能够守住婚约的，她的父母会记得神社里的约定吗？战争时期，太多的变故了。”大岛四郎通过窗户看向远方的天空接着说道：“父母在神社里面看着，没有等到后代的祭祀。浅野君认为这样下去，合适吗？”
　　“这个，卑下真的欠缺考虑了。一心只想着禅学、领悟佛道。辜负了父母双亲的企盼。”浅野正雄低下头、惶恐间说道：“不敢也不能耽误芳子小姐的幸福。”
　　“是吗？‘肉食带妻’在佛门境地里是正常的修行。”大岛四郎看着浅野正雄身后拐角处探出身形的人，伤感中接过小包。“不要背负芳子的期望，否则，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好！”
　　看着大岛四郎离去的背影，浅野正雄长出了一口气。转头间看到大岛芳子快步从走廊拐角处的阴影里走了过来。
　　“芳子小姐？”浅野正雄低声问道。“外面的天气太寒冷了，小心冻坏了身体。”
　　大岛芳子定定的看着浅野正雄。“可以等您！只要您开心就好。只求您能够留下一个孩子。明白‘带妻’的含义。我会带着孩子。守候在庙宇的外面，结庐而居，一生不负！”说罢，跪伏与地，额头微微虚点着地面三下。站起身、双手交叉握在小腹前、垂首、微微鞠躬、侧身让路。
　　浅野正雄看着大岛芳子的一连串的举动，浑身颤抖。“巧儿，巧儿！我的妻子！我应该怎么做才好？”
　　半天没有觉察到浅野正雄的反应，大岛芳子惊诧的抬头，察觉到浅野正雄的异常，快步上前双手抱住对方颤抖的身体。呜咽着说道：“是我的不对，让您为难了。我只是想要找到可以依靠的主人，您不要太在意啊。父亲之外，您是我最敬重的好人。”接着埋首于怀、低声哭啼。
　　走廊的尽头，重新走回来观望的大岛四郎看着眼前的一幕，擦拭着眼角、转身离开。
　　望着怀中哭泣的女人，浅野正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安抚。双手抬起又黯然放下。察觉到对方僵硬的身躯，大岛芳子慢慢地松开双手，低着头，一步一步地离开对方的怀抱。
　　阴沉的天色让人更加觉得寒冷了！呼啸的冷风从窗户缝隙穿过、横扫着清冷的走廊。昏黄的灯光下，大岛芳子打着寒战、退立在走廊的旁边，任凭着冬天里的寒风吹干眼中滑落的泪水。
　　一声长叹，浅野正雄迎着萧瑟的寒风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