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二十八章　费舍尔(1)
　　两人正说着，何玉雯手里拿着几张纸走进来，问道：“你们两个人躲在这儿干什么呢？”
　　“研究F－86的特点。”苏瑞答道，看到她眼睛红红的，关切地：“你怎么了，眼睛怎么回事儿？”
　　何玉雯躲开他的目光：“研究完了吗，我不打扰你们吧？”
　　陈大龙连忙说道：“不打扰，我们已经研究完了。”
　　“大龙，这是我写的关于小孟英勇事迹的报道，先请你审阅一下。”
　　陈大龙看看她，从她手里接过稿子认真地看完了，然后交给苏瑞，对何玉雯说道：“好，写得好！看得出是流着眼泪写完的！”
　　何玉雯有些哽咽：“小孟的事迹太感人了，我几乎几次都写不下去了！”
　　“既悲壮又有气势，把小孟也写活了，不愧是军报的记者！老苏你说呢？”
　　苏瑞认真地看完稿子：“好，好！写出了空军的气势，空战的惊险！只是这题目‘空中堵枪眼，舍身救战友。’最好能换一个？”
　　“我觉得这个题目比较真实！”
　　陈大龙想了想：“是的，要是再给点儿劲就更好了？”
　　“给点儿劲的？”
　　“你昨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的？那个就很悲壮？”
　　“我昨天说的，说的什么？”
　　苏瑞想起来了：“对，对！昨天你说的，小孟是血溅长空，魂－在－蓝－天！”
　　“对之，血溅长空改成血洒长空更好？”陈大龙说道。
　　何玉雯细细品味道：“血洒长空，魂在蓝天！是啊！这句更有气势，更给劲儿！”
　　陈大龙连声说道：“好，这个好，这个有劲儿！孟大侠当之无愧！”随手拿过一张纸了，又找出毛笔来，蘸上墨汁，运了一口气，充满感情地在纸上写下这8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太好了！这字真漂亮！我要跟编辑说说，设法用你这个字作标题登报，可以吗？”
　　苏瑞晃着脑袋：“我看可以，这也是祭奠小孟吗？”
　　陈大龙：“就是为了祭奠小孟啊！”看了看他俩，“再说了，你俩妇唱夫随的，我还能说不可以吗？”
　　苏瑞看了何玉雯一眼：“应该说，既是妇唱夫随，又是夫唱妇随！”
　　何玉雯收好那张纸，又从苏瑞手中拿过稿子：“你真厚脸皮！我还要去师政治部审阅呢，走了啊？”
　　陈大龙连忙叫住她：“且慢，且慢！”
　　何玉雯不解地看着他：“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该走人是我。此时此刻，应该给你们俩人留下点儿浪漫时刻。”
　　苏瑞笑笑没说话。
　　何玉雯有些不好意思地：“浪漫时刻有的是，现在还要赶着发稿子呢。”轻轻地对苏瑞，“我走了？”
　　苏瑞点点头：“工作要紧，工作要紧！”
　　陈大龙一撇嘴：“哟，哟！这就够浪漫的了！”
　　一辆苏式嘎斯51卡车在通向机场的公路上颠簸地行驶，车上坐着陈大龙、苏瑞和几个接来的新飞行员。
　　机场方向传来了隆隆的飞机声音，几位新飞行员一下子兴奋起来，其中一个问道：“陈大队长、苏大队长，今天有战斗出航吗？”
　　陈大龙：“天气这么好，应该有！”
　　“今天担任战斗值班的是12团和轮战的12师36团。”苏瑞说道。
　　“能看到空战的场面吗？”
　　“空战一般都在朝鲜境内上空，这是我们的机群返航了！”陈大龙看了一下手表。
　　空中我机群编队随着隆隆地声音出现在机场上空，依次解散通场降落。
　　“这么大的机群，大壮观了！”一个新飞行员发出感叹。
　　陈大龙看着说话的飞行员：“你叫武――朋山，河南永城的。”
　　“是！大队长，我叫武朋山，河南永城人，七航校14期毕业。”
　　苏瑞：“七航校的前身是牡丹江老航校，我们还是校友呢！”
　　“可你们现在已经是战斗英雄了！七航校都以你们为荣。”
　　苏瑞笑了笑：“你们也会成为战斗英雄的！”
　　陈大龙问道：“飞米格－15有多少小时了？”
　　“90小时！”
　　陈大龙看苏瑞一眼：“不错了！我们刚参战时才飞了15个小时，你们现在是我们那时的6倍呀！飞没飞过大机群编队？”
　　“最多也就是8机编队。”
　　卡车已经驶上机场旁的土路，远远地可以看到我机群一架接一架着陆，最后面的两架飞机也进入了下滑线，对准跑道准备着陆。
　　武朋山眼尖：“后面还有两架跟着？”
　　陈大龙和苏瑞同时向天上望去，果然还有两架在后面跟着，其动作不象是要着陆。
　　陈大龙马上意识到有问题：“不对！象是F－86，来偷袭我返航着陆的飞机！”
　　这时，我地面指挥员也发现了敌情，马上命令正在着陆的最后两架飞机拉起来。偷袭的敌机已经占据了主动，从后上方向我双机俯冲下来，机场气氛顿时紧张起来，高射炮都随着几架飞机转动着炮口，因为担心误伤到自己的飞机，不敢轻易开炮。
　　苏瑞拍了拍驾驶室顶：“停车！快停车！”司机把车子停下来，“全体下车，注意隐蔽！”
　　车上的人都迅速跳下车，却没有隐蔽自己，而是注视着机场上空的情况。
　　陈大龙骂了一句：“妈的，F－86又干这偷鸡摸狗的事儿！”
　　苏瑞冲着天空急切地喊道：“赶快！加速，拉起来呀！”
　　只见我双机迅速收起减速板和起落架，把机头拉起来，几乎垂直地向上爬高。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敌机向我长机猛烈开火，我长机尾部起火，冒出了一股白烟。
　　几个新飞行员急忙喊道：“跳伞！快跳伞啊！”
　　我长机飞行员并没有跳伞，而是向右侧拉起上升，敌长机仍紧追不放，我僚机跟在敌长机的后面，敌僚机又跟在我僚机的后面。
　　陈大龙紧盯着负伤的我长机：“太危险了，快跳伞啊！”
　　武朋山也叫道：“飞机要爆炸了！快跳伞！”
　　只见我僚机不顾敌僚机在后面跟着，加速向敌长机冲了过去，因为与我长机处在一条线上，担心误伤到我长机而没有开炮。4架飞机拉成一条线。敌长机见后面有威胁，放弃了对我长机的攻击，向左边斜拉起来。我僚机紧追不舍，敌僚机也跟了过去。我长机乘势拐了一个弯，拖着烟，带着火对着跑道降落下来。机场的消防车、救护车、抢险车等风驰电掣般地向这架飞机冲过去。
　　飞机在跑道中间停了下来，几辆消防车也及时赶到，从几个方面向飞机喷洒灭火泡沫，火势很快扑灭了，人们从座舱里把飞行员抬出来，送上救护车，急驰而去。
　　“太惊险了！这个长机真是好样的！”武朋山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跳伞，尽可能地保住国家财产！”陈大龙说道。
　　“前提是飞机操纵性能还好。”苏瑞补充道。
　　几个新飞行员同时答道：“明白！”
　　人们的注意力又转到天上，只见我一架飞机与两架敌机在他们的头顶上纠缠在一起。敌长机利用其水平机动性能好，左摆右摆，企图摆脱我机，却始终没能甩开我机。敌僚机也紧紧跟在我机的后面，三架飞机耍龙似地在空中扭来扭去。
　　武朋山焦急地：“不要纠缠了，赶快摆脱呀！后面的敌人僚机随时会击中他的！”
　　陈大龙看了他一眼：“敌人的僚机害怕误伤自己长机，所以在等待机会开火。”
　　苏瑞握着拳头：“乘敌长机转弯的时候，瞬间瞄准开火，先打掉敌长机再上升摆脱后面的家伙！”
　　天上的我机象是与苏瑞心有灵犀一样，乘敌机做S形摆脱动作，向左转弯时，迅速瞄准开火，稍微射偏了一点，炮弹从敌机前面划了过去，可能是这顿炮弹把敌飞行员惊了一下，他在向右作转弯时动作显得有些迟疑。我机抓住机会，迅速开炮，只见炮口前闪出一道火光，接着传来咚咚咚的炮声，几十发炮弹击中敌机翼根处，向切刀一样将敌机右机翼整个切下，敌机顿时冒出浓烟烈火，打着转向地面栽下来。
　　陈大龙、苏瑞等一片欢呼：“打得好！打得好！”
　　“又是一个铁杆僚机！”
　　“这家伙打得聪明，动脑子！”
　　这时，我机又迅速拉起，一个斜筋斗从高处向敌僚机压过来，敌僚机见势不利，掉头加速跑了。我机随即安全地返航着陆了。
　　下坠的敌机中弹出了一个黑影，武朋山发现了：“看！敌人飞行员弹射出来了！”
　　苏瑞：“跳伞了！”那个黑影一下子变成一个张开的降落伞，徐徐地下降。
　　“送上门了！”陈大龙顺着他下落的方向看去，从兜里掏出手枪，“不会离这儿太远！抓个活的回来！”
　　武朋山等：“大队长，我们跟你一起去抓俘虏！”，苏瑞也说道：“大龙，你一个人去危险！我跟你去！”
　　“抓个跳伞的不会有危险！也用不了那么多人？时间来不及了，老苏，你把他们先带回去，然后用车来接我！”说着，把子弹上膛，朝敌飞行员降落的方向飞速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