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灵精怪薛羽裳

第36章 古灵精怪薛羽裳
　　“谁稀罕啊？”段俭魏看着薛羽裳笑道：“爱说不说，不说拉倒。谁想追根究底啊？还‘暂时保密’呢。小丫头片子。”
　　薛羽裳笑道：“段叔叔，总有一天你会哭着求我的。”说完，就转身向哈达拉姆走了过去。
　　段俭魏一愣，看着薛羽裳的背影嘀咕道：“哦哟，叔叔还要哭着求你？这算什么事？”
　　薛羽裳走近哈达拉姆，哈达拉姆问她：“段大哥刚才说什么？”
　　薛羽裳眼珠一转，编了个谎：“哦，段叔叔说他至今未娶。孤身一人煎熬度日。”
　　哈达拉姆笑了：“丫头，还想骗我？虽然我听不懂段大哥说什么，但我从他脸上看出你对他说的话令他很吃惊。”接着又叹道：“唉，看来我得学学汉语了，免得整天被你这小丫头糊弄。”
　　薛羽裳笑道：“元帅，羽裳真没骗你。段叔叔说他很喜欢你呢。”
　　哈达拉姆真情牵动心扉，脸上发起烧来，幸好她脸上蒙着面纱别人看不到她脸红的样子。
　　哈达拉姆举手在薛羽裳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嗔道：“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怎会说喜欢我？”
　　薛羽裳一副超级无辜的样子，摸着被哈达拉姆敲痛的额头，说道：“我没跟他说什么啊，他就是告诉我他很喜欢你。”
　　哈达拉姆那双能滴出水来的美眸一眨不眨的凝视着薛羽裳的脸：“哦，说着说着又开始骗上了。我见你招手让他弯下头来，你又跟他说了一阵悄悄话，他直起身来的时候，一脸吃惊的表情。你以为我是瞎子啊？”
　　薛羽裳笑道：“我就说你喜欢他。”
　　这次哈达拉姆倒真信了：“那。他怎么说？”
　　薛羽裳顺着话题往下编：“他大吃一惊啊。元帅，你这么个天仙般的美人儿，竟会喜欢上段叔叔那种山野村夫。他怎能不吃惊？”
　　哈达拉姆将信将疑：“你没再骗我吧？他真这么说？”
　　薛羽裳一本正经的样子：“当然没骗你了，要不是这样，你说他为什么吃惊啊？”
　　哈达拉姆轻轻叹了口气，眼睛望向远处的山峦：“唉，我还敢奢望什么爱情啊？早就是破鞋一只了。”
　　薛羽裳劝道：“元帅，话不能这么说。当年的红拂不也被人糟蹋过？不是照样有好多大英雄喜欢她吗？喜欢她的人里面有赫赫有名的李靖大将军和那个小张王。他们都是英雄盖世的好男儿。段叔叔是开明豁达的好汉，我敢肯定他不绝会对你存有任何偏见的。”
　　“他不在乎，我在乎啊。”哈达拉姆轻声道：“那畜生糟&蹋我的一幕，时至今日还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唉，那锥心的一幕，真是我永生难忘的伤痛。”
　　薛羽裳心思机敏，温言劝导：“元帅，心病还须心药医。只要你有了新的爱情，就会忘掉那些痛。能医愈心灵创伤的人，就是那个你所爱的人和真心爱你的人。”
　　哈达拉姆想了一下，认真的问道：“缺一不可？”
　　薛羽裳：“当然。相亲相爱就是治愈心伤的最佳配方。”
　　哈达拉姆悠悠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正在指挥将士救治伤兵的段俭魏身上：“可我配不上他。”
　　薛羽裳：“元帅，我觉得你能看上段叔叔是他十辈子修来的福了。你不用自卑。如果羽裳是男人，羽裳一定娶你为妻。”
　　哈达拉姆扬了扬巴掌，嗔道：“又胡说了。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这话也不嫌害臊？”哈达拉姆和薛羽裳亲如姐妹，她这也只是习惯性动作，扬起的巴掌终究没有落在薛羽裳的身上。
　　两人正说着话，段俭魏给将士们交代完事务向他们走来，朗声对薛羽裳道：“羽裳，我们吃点东西就可以返回去了。暂时先让李副统领率兵镇守关隘。”
　　哈达拉姆看向薛羽裳：“他说什么？”
　　这就是关心则乱。对自己喜欢的人，一言一行都很在乎，可偏偏自己不懂汉语。
　　薛羽裳莞尔一笑，道：“段叔叔说我们先回去，让李副统领率兵在这里镇守关隘。”
　　段俭魏没说跟自己有关的事，哈达拉姆放下心来，点了点头：“好吧。”
　　段俭魏向守关隘的军士招手：“你们过来。”
　　守关隘的军士连忙跑向段俭魏：“将军，有什么吩咐吗？”
　　段俭魏：“你们关隘上还有储存的食物吗？”
　　军士躬身答道：“回将军，还有一点，可能不够这么多人吃喝。”
　　段俭魏：“不管了，先把食物拿出来让大家吃，有多少算多少。平均分配了。”
　　军士：“那以后。”
　　段俭魏笑道：“没事，今晚我就让王子殿下派人给你们送更多的食物来。不会饿到你们的。”
　　军士躬身领命：“是，将军。”
　　军士们把吃的全搬出来放在草地上：“将军，就这些了。”
　　段俭魏点了点头：“把好的分给伤兵吃，另外的将士就吃粗粮。一定把食物分平均了。”
　　军士们先把牛肉干和南诏御酒抬到段俭魏和哈达拉姆面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将军，这是您们的份。”
　　段俭魏指了指哈达拉姆和薛羽裳：“除了那两位女将军，其它健康的将士通通吃粗粮。包括我和李副统领。”说着，转头问李副统领：“李副统领，你没意见吧？”
　　李副统领笑道：“将军都吃粗粮了，末将还有什么说的？粗糠黄菜末将也吞下去了。”
　　段俭魏命令军士：“开始分配吧。我和李副统领在最后分配。如果没有了，我和李副统领就勒紧裤带忍着。”
　　李副统领笑道：“末将愿与将军一同挨饿。”
　　两名军士先把牛肉干和南诏御酒捧到薛羽裳和哈达拉姆面前，不知该如何称呼。如此年轻美貌的女子是将军？唉，不管了，刚刚那位大将军不是称他们为“女将军”吗？我们便也依样葫芦好了。一名机灵的军士低着头道：“两位女将军，这是您们的食物。”
　　两人接过军士递来的酒肉，薛羽裳向军士道谢：“谢谢。”
　　哈达拉姆是统领数万男将士的大元帅，不拘泥于跟男子说话，何况她也听不懂汉语。对两名军士的尴尬浑不放在心上。要说在乎男人，她只在乎段俭魏一人。看到军士给段俭魏分发食物，段俭魏却不肯接，也不知是何原因？她问薛羽裳：“段大哥刚才对军士说什么？他和禁军副统领怎么不吃呢？”
　　薛羽裳如实相告：“段叔叔吩咐军士，让元帅和羽裳享受伤兵待遇。其他健康的将士都吃粗粮，把好吃的全让给伤兵吃。他和李副统领在最后领份额。如果分配完了，他和李副统领就勒紧裤带饿肚子。”
　　哈达拉姆眼里蒙上了一层雾：“这么好的将帅之才真是难得一见，这就是爱兵如子啊。”
　　薛羽裳心里窃笑，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元帅，你真看上段叔叔的话，羽裳就给你去做媒。”
　　哈达拉姆答非所问的冒出一句：“‘你吃’用汉语该怎么说？”
　　薛羽裳一愣，不明白哈达拉姆问这两个字干什么用？但还是给她说了。
　　哈达拉姆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你——吃，你——吃。”轻声念叨了三四遍，便手捧牛肉干和一小壶南诏御酒往段俭魏走去。
　　薛羽裳不知哈达拉姆要干什，也随后跟去。
　　哈达拉姆将牛肉干和南诏御酒送到段俭魏面前，一双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段俭魏。
　　虽然彼此言语不相通，但眼神是表露心灵语言的窗户，再笨的人也知道这是别人拿东西给自己吃。
　　段俭魏不算笨，所以知道哈达拉姆对自己的一番好意。
　　段俭魏笑着摆了摆手不接，说道：“这些还是元帅自己吃吧。段某吃粗粮就好。”
　　哈达拉姆生硬的冒出一句汉语：“你——吃。”
　　段俭魏一愣：“原来元帅会说汉语啊。”
　　“哦哦，明白了。”薛羽裳对段俭魏笑道：“我家元帅真是煞费苦心。短短时间就冒出了一句汉语。看来她学得很认真。”
　　李副统领的年龄虽然和段俭魏相仿，但他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家里妻妾一大堆，对男女之情自是看得很明白。见哈达拉姆和段俭魏有那意思，便借故离开了。
　　薛羽裳对段俭魏挤眉弄眼，用戏谑的口吻说道：“段叔叔，这下该求羽裳帮忙了吧？”
　　段俭魏板着脸挥了挥手：“去去去，促狭鬼，在这捣乱。”话刚出口，觉得老大不对，便低下头沉默不语。
　　哈达拉姆见段俭魏突然不说话了，有些奇怪。问羽裳：“他怎么不说话了？”
　　羽裳肚里暗暗好笑，心里却有了底：“看来这对大龄青年有谱。我一定要把他们搓合在一起。”想到这里，笑着对哈达拉姆说道：“元帅，段叔叔让我别在这里妨碍你们。”
　　哈达拉姆一愣：“为什么？”
　　薛羽裳在哈达拉姆的腰上掐了一下，悄声道：“他想跟你单独相处，嫌我在这里妨碍你们的好事呗。”
　　哈达拉姆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薛羽裳转身就走，用汉语说道：“不在这里妨碍你们啦。你们在这里用眼睛默默传情吧。”
　　段俭魏伸出手想拦住薛羽裳：“哎哎，我说，羽裳啊，你。就不照顾你家元帅啦？”
　　薛羽裳动作敏捷的躲过段俭魏伸出的手：“不是你让我别在这里瞎捣乱吗？我家元帅好着呢，不用我照顾。嘻嘻，巴巴想照顾她的人多了去了。”边说边掩嘴窃笑着跑了。
　　段俭魏在薛羽裳身后无奈的跺脚：“唉，我说这小丫头真淘气。还跟我较上劲了。”
　　哈达拉姆也感到很尴尬，不知自己是该走还是该留？
　　两人心里都觉得不自然，他们就就那样默默无言的杵在当地。
　　薛羽裳坐在不远处拍手：“啊呀，这牛头对马嘴还真有趣。都对不上号了。”
　　两人都是成年人了，却被薛羽裳耍得团团转。段俭魏和哈达拉姆四目相交，火热的目光刚一接触，又都赶紧低下头去。两人手足无措的相对而立了一阵，还是心性灵活的哈达拉姆首先作出了反应，她默不作声的把牛肉干和南诏御酒放在段俭魏面前的草地上，微微向段俭魏福了一福，便转身朝薛羽裳走去。
　　段俭魏看了看地上的牛肉干和南诏御酒，连忙拿起追了上去：“哎哎，元帅，你的食物。”
　　薛羽裳在笑：“段叔叔，有种你就把牛肉干和酒塞在元帅的手里。”
　　这次段俭魏不吱声了，他还真拿薛羽裳没办法，只得沉默认输。
　　见段俭魏不说话，薛羽裳笑道：“段叔叔，只要你说：羽裳，我求你了。我就给你们做翻译。”
　　段俭魏尴尬的笑着：“嘿嘿，丫头，心眼真多。我偏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薛羽裳一副舍我其谁，你不求我成不了事的表情：“哦，真不肯说啊？那有你后悔的一天。”
　　哈达拉姆走近羽裳：“又怎么啦？好端端的为什么跑掉？”
　　薛羽裳眨了眨眼，指了指段俭魏，道：“是段叔叔赶我走的。不信你问他。”
　　哈达拉姆“噗嗤”一声笑了：“真淘气。我又不会说汉语，你让我怎么跟段大哥说？”
　　薛羽裳眨巴着一双美眸悄声道：“哦，这个。你们用眼睛来说啊。刚才你们不是脉脉含情的对视吗？”
　　哈达拉姆作势要打薛羽裳：“越来越不像话了。”
　　薛羽裳一步窜起来就躲到了段俭魏身后，看到哈达拉姆转身追来，她使劲推段俭魏的身体。
　　这一变故发生得太突然，段俭魏和哈达拉姆虽然身有武功，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还是被薛羽裳给耍了。在薛羽裳的重推之下，段俭魏踉跄着冲向前，哈达拉姆刚转身就看到段俭魏身体倾斜将要跌倒，两人都担心对方摔倒，连忙伸手去搀扶对方。两人都立足不稳，顿时将对方抱在了怀里。
　　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薛羽裳在一旁拍着手笑：“恭喜恭喜，这还没拜天地的，就急吼吼的抱在了一块。”
　　两人亲密接触，又倏然分开。
　　“我不是故意的。”段俭魏用汉语低声说道：“元帅，对不起。”
　　“对不起，段大哥。”哈达拉姆红着脸用藏语低声向段俭魏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薛羽裳心里那个乐啊，简直笑破肚皮。她忍着笑把嘴伏在哈达拉姆耳边悄悄说：“元帅，段叔叔跟你说他爱你。你也赶紧向他表白啊。”
　　薛羽裳说的是藏语，段俭魏听不明白，只有干瞪眼的份。
　　哈达拉姆瞋着薛羽裳：“羽裳，再胡说我可真生气了啊。”
　　薛羽裳又用汉语对段俭魏说道：“段叔叔，我家元帅让我告诉你，她太爱你，想尽快和你拜堂成亲，跟你一起过甜蜜的日子。”
　　虽然两人言语不通，听不懂对方说话，但都知道薛羽裳是在骗他们，却没有办法。
　　他们彼此都明白薛羽裳是一番好意，他们并不怪薛羽裳。
　　“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啊。”两人无奈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