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潜伏
　　枪声响起的方向，两名身穿黑衣短卦的人交替掩护着冲向巷子的另外一处出口。后面紧紧追着身穿日军宪兵队军装的人。 查德和老五的身影隐没在巷子岔口相反的拐角处。
　　杰克逊抹了把冷汗、长吁了一口气。小心的下了梯子，细听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夹杂着枪声，穿过巷子，消失在远方。
　　老五、查德二人，顾不得枪声、人语的呵斥声。弯弯绕绕中穿过小巷子，上了黄包车直奔老五的落脚处。
　　此时，喜鹊已经陷入昏迷。听闻远处隐约的枪声，焦躁的麻雀一会儿跑到前后院子的门口张望，一会儿又赶到床边看一看喜鹊的伤势。看到老五和查德从后门进来，上前拉着查德的手就走：“快来看一下，喜鹊昏迷了半天，一直没有醒过来。
　　查德上前细看，只见几枚碎片，镶嵌在肩膀和后背上，还有几处地方只留下细微的伤口，上面附着的药末已经被血水冲开。
　　“赶紧帮忙烧热水。”查德一边说着话，一边摊开药箱、摆开手术器具。“麻雀帮我清洗伤口。”
　　老五来到厨房，端来早就已经准备好的热水。
　　麻雀剪开喜鹊的上衣，接过热水，仔细地清理着创伤表面的污垢。
　　“准备麻药，全身麻醉。”查德低声说道。
　　老五一看查德的架势，掏出鹤形铜炉，点燃药粉。烟雾缥缈中对准了喜鹊的鼻端。
　　“嗯。这样也行？”查德拿着针管愣怔的望向老五的举动。
　　只见老五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查德放下针管，观察喜鹊的反应，确定对方进入了沉睡的状态。
　　“麻雀来动刀子，我做助手。”查德让开位置，麻雀靠到喜鹊的跟前。
　　再说浅野正雄听到司令部门口的急刹车声。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查看。只见车上押下两名浑身是血的黑衣短卦的人，随后出现了大岛四郎的身影。推推攘攘之间直奔监狱的方向。
　　“大岛君，请慢一点走。影佐将军有事情找你。”山本一郎站在将军的办公室门口向远处的大岛四郎招呼道。
　　“是，山本长官！这就过来，麻烦您稍等一下！”大岛四郎回声应和着，指挥着手下：“先押到审讯室，让医护兵给止血。加紧审问。”
　　“是。”手下一人回应着，带着众人直奔监狱方向的审讯室。
　　“请山本长官先行。”大岛四郎急步走到山本一郎的跟前，鞠躬间，一手前引。
　　看到二人进来，影佐合一挥手让其他人离开，招手示意二人入座。
　　“这一段时间，大岛君辛苦了。我已经看过报告了，收缴的物资很是让人满意啊。”影佐合一笑呵呵的说道：“看来，大岛君已经很好地演绎了帝国军人的精神。”
　　大岛四郎赶紧起身站立，两脚一磕、低着头说道：“多谢将军栽培！多谢山本长官的美言！不然，大岛四郎是没有机会向天皇陛下表示敬意的。”
　　“坐下来说话。呵呵！”影佐合一很满意大岛四郎的应对，示意对方坐下。“之前的事情让山本君介绍一下。”
　　“是”山本一郎离座而起，走到墙边上悬挂的上海市地图面前，拿起指示棒沿着街市线路指点着。“从许昌仓库被劫，到这几家的住址，我们计算了一下时间。搬运三卡车的军火，两卡车的其他物资，搬运人员最少需要二十人、时间上最少需要三个小时。再赶到这几家，一家劫掠的时间最少要半个小时，九家则是四个半小时。不包括路途行走所需要的时间，那么就是七个半小时。七个半小时以上，天色已经亮了，这就是一个最大的疑点。”
　　山本一郎看了看影佐合一将军，接着解说道：“我们再说一下物资。仓库中三辆汽车的军火，两辆汽车的物资。其他九户人家上报的物资可以装得下五辆汽车。合计十辆汽车，就需要十位以上的司机来开车。如此大的人员、车辆的调动，我想，大岛君是没有这个能力办到的。大岛君，你认为是不是这样的情况？”
　　大岛四郎连连的点头。“我做不到。还请长官明察。”
　　山本一郎看着大岛四郎，小声说道：“还有一个疑点，就是大岛君提到的女人。在你被小次郎通知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快亮了。虽然是雨夹雪的天气，八点钟之后天色已经晴朗了。如果是你做的，不可能会是凌晨的时候离开了府上。尤其是，住在你隔壁的大石峻可以证实你一直待在家中。因为凌晨一点多钟，他才偷偷地离开你的府上。至于，他为什么到了你的府上，而你却不知道？回去以后你可以私下里问一问他。”说完话，暖昧地一笑。“扒墙根，偷听的家伙。这个嗜好却救了大岛君。”
　　“山本君的解说，大岛君可是听明白了？”影佐合一笑眯眯地问道。“此次丢失的物品太多了，暴露出抢劫者不会是一个人或者是几个人，应当是属于某个组织。并且是出自于町人根性的组织者的手段。”说话间，手臂挥动。
　　“是的，影佐将军！您说得太对了！”大岛四郎突然一手打出噤声的手势、一手指向电话机的卡簧。接着大声说道：“这个组织者对我的情况肯定是很了解。不过呢？”语音停顿中，拿起桌子上的纸笔书写着“有人在偷听。”
　　“不过什么？”山本一郎看清楚字。一面说着话；一面靠向房门，推门而去，直奔通讯室的交换机机房。
　　“不过，他没有想到，因为象町人一样的贪婪举动，会留下重要的破绽。”大岛四郎越说，声音越低。
　　山本一郎闯进机房 ，询问值班人员：“刚才是谁给将军打的电话？”
　　“报告长官！是大岛四郎长官。”值班人指向交换机接线口的位置说道。
　　山本一郎闻听此言，转身奔向大岛四郎的办公室。赶到门口，只见房门紧锁。抬脚踹开房门，屋内却没有人，电话机静静地挂在卡簧的上面。重新赶回到影佐合一的办公室。山本一郎拿起电话机的听筒放在耳边，听筒内静悄悄的。他突然对着话筒大声说道：“喂，是大岛君吗？”话音刚落，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听着‘嘟嘟’的声音，山本一郎一愣神，猛然醒悟过来，低声说道：“不对。应该是三个人值班，怎么会只有一个人在场？”说罢，放下听筒。直奔交换机机房，大岛四郎紧追其后。踢开交换机机房的房门，屋内没有人。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展开搜索。在交换机背面的角落里，看到扑卧在地的三名值班人员。而开始跟山本一郎说话的人并不在三人的当中。
　　上前救醒三人，山本一郎大声地呵斥道：“是谁把你们打昏的？”
　　三人沉默中一起看向大岛四郎。
　　山本一郎思索片刻，低声命令道：“大岛君在这里看着，我去汇报将军。”
　　大岛四郎看着山本一郎匆忙离去的背影。惴惴不安之间看守着交换机机房的值班人员。
　　听完汇报，影佐合一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看着从电话机卡簧上取下来的支架。皱着眉头说道：“一是把这三个话务兵赶紧处理掉，制止消息外泄；二是交代大岛四郎秘密搜查，暂时不规定破案的时间；三是把十一月二号抢劫的人推到这三个人的身上。搜查他们的手碟，留作证据；另外，上次羁押的人全部杀掉。报告中只提到军火的数量，却没有抓到人，这样不好。修改好上报结案的资料，交过来。”
　　“是。”山本一郎敬礼之后，倒退了几步，转身离开。
　　回到交换机机房，山本一郎拉着大岛四郎来到角落里，一一交代事情的处理办法。大岛四郎到外面叫来自己的手下，处死了机房内的三人，又搜查了三人的宿舍。
　　通过窗户的缝隙，浅野正雄紧锁着眉头，看着司令部大院内的惊变。
　　而此时的喜鹊，终于醒了。看见老五，赶紧说道：“爸爸，快点出去打探一下。跟我一起过来的人是不是脱险了？”
　　“不用去看了。”麻雀接话道：“手雷爆炸的时候，听到轰响声我就赶了过去，附近没有活着的人。还好，在坍塌的墙壁下看到了你。”
　　“其他的人呢？”喜鹊焦急地问道。
　　“我当时只能背着你一个人出来，其他人估计被抓了。查看倒毙的人，可以确定是宪兵队的士兵。”麻雀低着头解释。
　　“哎！”喜鹊黯然间叹了一口气。
　　老五一拉查德出了房门，低声问道：“要不要让华仔去打听一下情况？”
　　“打听了，又能怎么样？谁听说过宪兵队里，有活人救出来的吗？”查德制止住准备接话的老五，接着解释：“这段时间，黄皮猴子闹腾的厉害，华仔已经奉命潜伏。我们还是按照命令执行吧。”
　　老五抱着脑袋、慢慢地蹲在墙根下。
　　“还是进去问一下喜鹊。这段时间都躲在什么地方？那些一起来的人是什么人？”查德靠过来小声的说道。
　　老五抹了把脸、起身，依言回到屋里询问喜鹊。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武汉活动。上次脱险之后，被军统上海站站长刘金喜所救。此次，是陪同刘站长回到上海采购战略物资的。没有想到，会被宪兵给盯上了。”喜鹊一边解释，一边打量着老五身后的查德。“先生，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
　　“我是查德，是老五的朋友。”查德介绍着，又拍了拍麻雀的肩膀。“也算是麻雀的半个师傅。”
　　“半个师傅？”喜鹊嘴里念叨着，疑惑地看向老五。
　　“行了，看你救治好了喜鹊的面子上，让麻雀拜入你的门下又如何？哪里有半个师傅的说法？”老五不满的打开查德继续拍打麻雀肩膀的手。“过两天，等喜鹊的伤好了，这两个臭小子都交给你好了。”
　　“呦呵！还收一个送一个的？”查德故意露出惊讶的样子。“我只收一个徒弟。喜鹊就交给杰克逊。要不然，我可就没有钱花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老五不满的嘟囔道：“杰克逊能教啥？除了会赚钱，连饭都不会做。”
　　“那你可是小看了杰克逊。他还会密写和发报。”查德为杰克逊抱着不平。“再说，会赚钱，哪里还需要会别的东西。只要有钱，哪一件事情不都是可以雇人去做的嘛。”
　　麻雀用手捅了捅喜鹊小声地说道：“他们一向都是这样，没老没小的。过一段时间，你就习惯了。”
　　“可是，我还有任务。”喜鹊回应道：“不能在这里停留的太久。”
　　“什么任务？”麻雀接口说道：“伤口不好，哪里都不能去。”
　　查德和老五听到两人的争论，走了过来。
　　“先说一说是什么任务？”查德低声问道。
　　“查德先生！我们急需汽油、柴油等油料。”喜鹊的眼中止不住泪水横流，哽咽着解说着：“太惨了！武汉丢失了。因为很多的战车没有油料。兄弟们只能用血肉的身躯，来阻挡日军战车、飞机的进攻。不仅仅是血流成河啊，我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惨烈战况。呜呜呜！每次闭上眼睛，都会在睡梦中惊醒！”
　　“哎！知道战场上没有油料，所有的机械只能是摆设。只是，没有想到你们的政府会如此的仓促。”查德轻轻地拍打着喜鹊的手臂，接着说道：“我们一起想一想办法吧。”
　　老五扯了一下查德的衣角。
　　“你先养伤。我们需要时间来安排。”查德会意老五的意思。“如此严密的封锁，没有详尽的计划可是不行的。”
　　听到查德的言语，喜鹊慢慢地止住哭泣，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查德告别老五，找到刘东轩，解说喜鹊等人的任务。
　　“要不然这样，他们安排资金，我们准备人手。同杰克逊先生、华仔他们商量一下，能不能联系一下美国在海港里的军舰。想办法购买一批油料。”刘东轩思索片刻之后，接着说道：“抗战大业，我们要团结起来。想尽一切办法阻止日军的进攻。”
　　“联系倒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主要是运输的问题。现在，黄猴子们封锁的太严密了。军舰不能离开港口，我们又不能张扬美国的国旗护送。”查德略一停顿接着说道：“上一次的行动，收缴的一部分财物还有一些结余。”
　　“如果是让日军自己的人来‘护送’呢？”刘东轩看着查德：“选择晚上行动。还是‘大岛四郎’亲自押运。”
　　“这样做，必须知会华仔。安排证件、通行证等物件。”查德有一点犹豫。“最近，华仔没有消息传递过来。我们在宪兵司令部门口也没有等到人。如果使用紧急联络的讯号，又怕暴露华仔的行踪。就连他的孩子，归宗出生的消息我们都没有办法告诉他。”
　　“哦。孟雨华同志当爸爸了！革命工作后续有人了！”刘东轩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步。转首看着查德说道：“看来只能是这样了，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再联系一下其他的人，看一看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查德回到杰克逊的住处，同杰克逊商量事情的时候，浅野正雄来了。
　　听到查德说道归宗的消息，浅野正雄的脸上浮起笑容，转瞬之间又暗淡了下来，长叹了一口气，会意查德接着说事情。见此情形，杰克逊、查德不由地互相对视了一眼，心中一声叹息。等到查德说到刘东轩的方法，浅野正雄走到窗口望向远方，半天没有说话。
　　“需要推敲一下。计划中‘大岛四郎’就是最大的破绽。影佐合一既然敢于接着启用大岛四郎，说明他们应该有应对的办法。我们不能冒险。”浅野正雄看向查德。“德国人是他们的盟友，我们是不是可以在这方面想一想主意呢？”
　　“让老五去一趟德国人的地盘，弄到护照之类的东西。但是，通行证还是需要你这边想办法。”查德想了一下接着说道。“看来，我们得分头准备。还要通知老刘。”
　　“好了，好了。先不要谈事情了。华仔，宪兵司令部里没有其他异常吗？”杰克逊低声问道。“保证自己的安全。不行的话，就撤离。”
　　“一切都还好。”浅野正雄上前拥抱了一下杰克逊。“不会有危险的。三天后我再过来。”说完后，又上前拥抱了一下查德，转身大步离开。
　　看着离去的背影，查德、杰克逊呆望了半天。
　　这一天的夜色中，山本一郎应邀随着大岛四郎到芝居町观舞、饮酒。客气相让，山本一郎坐于背靠墙壁，面对房门的主位，大岛四郎在侧位相陪。
　　等到接待员引导艺妓到来的时候，大岛四郎张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山本君！请原谅。”大岛四郎站起身来，拉着其中的两名艺妓走了出去。
　　踢开旁边的房门。“对不起！请先离开一下。”掏出证件在众人的眼前一晃。“宪兵队办事情。”房内众人一见情形不对，纷纷地离开。
　　大岛四郎瞪着眼前岁数较大的一人，半天没有说话。
　　旁边的一人小声的说道：“爸爸！不要责怪妈妈。”
　　在大岛四郎神情恍惚的瞬间，只见岁数较大的人突然扑倒在地，等到扶起来查看，已然气绝身亡。心窝之处唯留下刀柄。
　　“妈妈！”一声痛哭声划破了天际。“你不能抛下我啊。”说着话，摸索着短刀，刺向自己的胸膛。
　　大岛四郎赶紧制止。可惜，刀刃还是没入身体。抱起女儿，大岛四郎急匆匆地赶回宪兵司令部，直奔医务部。正好是浅野正雄在当班值守。
　　“快点看一下，胸口有刀。拜托浅野君！”大岛四郎放下女儿，语无伦次的说道。“一定要救活她！拜托了！”
　　浅野正雄洗手消毒，准备器械。“麻烦您在门外等候。”说罢，用剪刀剪开刀刃旁边的布片。
　　大岛四郎退到门外，望着虚空、茫然间不知道想着什么。
　　“大岛长官！可以进来了。”浅野正雄打开门低声说道。“伤口太深，流血过多。病人还是处于昏迷中，需要继续观察一下。”
　　大岛四郎进门看了看，示意浅野正雄出门说话。
　　“芳子有没有生命危险？”大岛四郎低声问道。
　　“芳子小姐的十指指甲显得太苍白了，眼睑底部没有血色，属于贫血的状态。再加上受伤了以后，流血过多。”浅野正雄犹豫了一下接着解释：“看一看能不能挺过今晚。只要过了危险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大岛四郎微微地一鞠躬。“拜托了。浅野君！”说完话，转身离开医务部。
　　等到大岛四郎赶回芝居町的时候，山本一郎已经离开了。
　　抱着妻子的尸体，大岛四郎回到自己的居所。黑夜中拥着尸身坐在地上。鸡啼时分，大岛四郎起身，轻轻地摆放好妻子。黎明前的黑暗中，蹒跚着脚步、来到医务部。透过门缝，看到浅野正雄趴在桌子上休息。女儿芳子还没有苏醒过来。这个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
　　“是大岛长官吗？”铃木三郎远远地招呼道：“芳子小姐没有发烧的症状，看来已经过了危险期了。”说着话，提着食品盒子来到跟前。放下盒子，敬礼。
　　大岛四郎摆了摆手，推开房门，迈步进入。
　　铃木三郎跟随其后，在桌子上放下盒子。轻轻地推攘着浅野正雄。“浅野长官，大岛长官来了。”
　　惊醒过来的浅野正雄慌乱中，起身敬礼。“对不起！大岛长官！”
　　大岛四郎没有回应，呆呆的站在床前看着昏迷中的大岛芳子。
　　静怡中的房内只有众人的呼吸声、钟表的滴答声。
　　“妈妈，妈妈。”低喃声中，大岛芳子睁开了眼睛。
　　大岛四郎上前一手握住大岛芳子的手，一手轻抚着额头。“芳子，不要害怕。爸爸在这里。”
　　“妈妈呢？”大岛芳子回忆起之前的情景。“妈妈不要我了。呜呜呜。”
　　“不，芳子小姐的妈妈在隔壁房间里正在抢救。”浅野正雄上前低声解释着。“只要过了危险期，就不会有问题了。”
　　“真的吗？”大岛芳子狐疑地看着浅野正雄清澈的眼睛，小声问道：“先生，我可以去看一看妈妈吗？”
　　“当然可以。等到芳子小姐能够自己站起来的时候，就可以去看望了。不过，现在必须赶紧吃点东西，不然，怎么会有力气站起来呢？”说话间，浅野正雄把汤碗和勺子递给大岛四郎。
　　“对、对、对！芳子要听话！赶紧吃点东西。等到有力气了，我们一起到隔壁看妈妈。”大岛四郎接过碗勺，向浅野正雄投去感激的一瞥。
　　看着大岛四郎一勺子、一勺子地喂着汤水。
　　浅野正雄和铃木三郎退出门外，关上了房门。
　　“出去打探、有消息了吗？”浅野正雄低声询问。
　　“打听清楚了。”铃木三郎低声一一地解说着。
　　“嗯。”浅野正雄接着说道：“我们静观其变吧。”说完话，再次回到医务部的门口，通过门缝向里面打量。
　　听到门口的脚步声，大岛四郎打开房门：“浅野君，回去休息吧。我在这里陪着就行了。辛苦了。”说罢，微微地一鞠躬。
　　“是。”浅野正雄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等到河田医生来了，我就去休息。”
　　“现在就可以休息了。浅野君！”河田医生接口说道：“大岛君也在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可以帮忙？”
　　“谢谢河田君！”大岛四郎淡然间说道：“芳子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需要的是好好的休息。”说罢，回身关闭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河田竣脸色一黑。浅野正雄和铃木三郎赶紧离开。
　　听到门外众人离开的脚步声。大岛四郎望了望甜睡中的大岛芳子，趴在桌子上休息。
　　突然，一声响动惊醒了大岛四郎，只见大岛芳子摇摇晃晃着站在床前，扶着案几，地上是打破的汤碗。
　　“哎呀！起来干什么？”大岛四郎赶紧上前扶住大岛芳子。
　　“我想去看一看妈妈。”大岛芳子紧握大着岛四郎的手说道：“妈妈肯定很痛。我想过去陪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