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本心
　　浅野正雄一行行走到半途，突然响起传令声、口哨声。队伍停止前进，尖兵小队前出百米搜索。队伍错乱中，传令声再次响起。尖兵小队前出百米警戒前行，一身黑色西装的‘浅野正雄’带队紧随其后。队伍中，蒙着面纱、低着头的大岛芳子一步一点首中，洁白玉润的脖颈画着优美的图画，紧紧地伴随着‘浅野正雄’的步伐摇曳着。等到大岛四郎带人走过，道旁枝叶婆娑中，一道黑影出现在小路上，往木渎镇的方向走去。
　　月光透过枝叶飘摇的间隙，斑驳中的草丛忽明忽暗，萤火虫的点点微光闪烁在旷野中。虫鸣声夹杂着偶然的鸟兽鸣叫，寂静的田野中，那人穿行的呼呼脚步声显得急促和突兀。接近木渎镇两里来地，那人学着猫鼠相扑的声音，半天没有人回应。不由地放慢脚步，无声无息中直奔木渎镇。
　　麻雀看着山本一郎的身影没入木渎镇的巷子里，转身往回走。一道手电筒的光柱从前方突兀的罩住身形，麻雀侧身翻滚，没入道旁的树丛里。手电筒的光柱瞬间熄灭，四周再次沐浴在月光飘渺的朦胧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虫鸣声停滞了。唯有偶然响起的枝叶、草丛的‘沙沙’声。一声冷汗的麻雀不敢移动半步，摸出短刀和烟雾弹，暗自提气戒备。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没有人影出现。
　　由远及近，猫叫声、老鼠的吱吱挣扎声、狗吠声，打破了丛林的静默。麻雀甩手，向旁边的树身上凿出烟雾弹，伴随着‘砰’的一声闷响，烟雾升腾中四周又安静了下来。
　　月亮躲入乌云的背后，夜色越发的浓了。麻雀小心翼翼的爬行，往猫鼠相斗的来源处移动。吱吱声中，那人拨开枝叶，露出一只手，向麻雀招手示意。麻雀随着手势，穿行而过。身后不远处出现一人，跟随在后。遮掩身形腾挪中突然一声闷哼，扑倒在地。麻雀回转身形，一掌砍晕对方，背起来就走。那人确定身后没有声息，才跟着离开。
　　“说说吧，你是什么人？”麻雀用手电筒照射在对方的脸上，小声的用日语喝问道。“黑龙会的人你也敢招惹？看样子是不想活了。”
　　醒转过来的灰衣开襟的人在手电筒的照射下，本能地用手遮挡住眼睛。右手卷起左手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的黑龙纹身。
　　“你也是黑龙会的？”隐在暗处的那人显身而出，在光亮处卷起袖子显示纹身。“内堂弟子浅野正雄，请说出理由。否则，外堂子弟也太不懂事了。差一点失手杀了自己的人。”
　　“误会，纯属误会。属下是山本一郎课长的人。今天的行动失败了，我们按照惯例，回转木渎镇。”灰衣人口齿不清的回答道。
　　“什么行动？”浅野正雄恼怒的问道。
　　“属下不知道。只是按照山本课长的命令行动。其他人都被宪兵队的人给杀了，我们站的远，只能听到枪声、看到火光和人影。山本课长让我掩护着回到木渎镇。”灰衣人小心的解释道。
　　“你们安身的地点？”浅野正雄接着说道。“我同山本课长是熟人，看一看能不能帮到他。毕竟，以前他也帮助过我的，这个情义正好借助机会还掉。拜托了！”
　　“就在‘好再来’客栈的斜对面，招牌上写着‘龙记茶社’，是我们的集会地点之一。”灰衣人弯腰鞠躬、献媚的说道。“属下带路，后院里我们还留着两人，这会儿应该做好夜宵了。正好可以请您喝一杯清酒，请您不要嫌弃。拜托了！”
　　“好啊。真好，还有夜宵和清酒，正好可以喝一杯。”浅野正雄放下袖子，示意对方先行带路。等到灰衣人前行了几步，眼看着胸前光亮的刃尖，灰衣人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浅野正雄，迷茫的眼神逐渐的失去了光彩。
　　“麻雀，你先回去，向上级汇报今天的事情。我去探查一下就走。”浅野正雄低声说道。“让老五前辈他们注意隐藏，最好不要在一个地方停留的太久。今天，这个灰衣人的做法，要引以为戒。保护好自己，才能有效的打击敌人。”
　　麻雀点了点头，拖着尸首往旷野深处转移。浅野正雄抬脚往木渎镇方向走去。
　　‘龙记茶社’的后院客厅里，山本一郎没来由的心头狂跳，不安中掏出手枪，又插回枪套。起身，烦躁的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山本君，这么晚了还在屋子里散步？好兴致啊！”浅野正雄推开房门，站立在门口。
　　“你是怎么进来的？”山本一郎惊疑不定中后退了几步，伸手抓枪。
　　“走进了的。”浅野正雄的枪口已经瞄着对方。
　　山本一郎松开手，解开背带和枪套丢在地上，冷冷地看着对方的枪口。
　　浅野正雄一步一步地走进来，示意对方远离，抬脚踢开地上的枪套，收起手枪。
　　“您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山本一郎僵硬的脸上，努力的挤出一丝波动，深深地鞠躬。
　　“山本君都跟踪了一段时间了，怎么就不容许我来探望一下呢？”浅野正雄满面笑容的回应道。“何况，十六名手下刚刚玉碎，作为会中同门更应该问候和抚慰，你说是不是？”
　　山本一郎抬头，直视着对方，青紫色的狰狞面孔上，脸颊肌肉和眉毛不受控制的抖动着。举手抬脚攻了过去，浅野正雄硬架硬接。手臂腿脚碰撞声中，浅野正雄吐气开声，声音未落，山本一郎在‘咔咔’的声响声中颓然倒地，呼呼地喘息、咬牙闷哼声中奋力的坐起身形。
　　看着额头青筋暴跳，汗水狂冒的山本一郎，浅野正雄笑嘻嘻的蹲下身来，俯视着对方。
　　“为什么还不动手？”山本一郎嘶哑着嗓子怒吼道。“给武士尊严，你的义父大人没有教过你吗？”
　　“广东骊山，执行的什么任务？”浅野正雄收起笑脸，冷冽的目光直透心房。
　　“找宝藏。这个事情，你的义父大人最清楚，难道你不知道？”山本一郎大声回应着。“嘿嘿，浅野宏二的好儿子，却在杀你的仇人家里高挂着鲤鱼旗。哈哈哈！太好笑了。”说罢，一边呲牙吸着冷气，一边努力的干笑不已。
　　浅野正雄木然注视着，山本一郎渐渐地止住笑声，歪眉斜眼中瞪视着对方。
　　“其义自现，我只是想印证一下。”浅野正雄低声问道：“黑龙会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比如说‘雅库扎’是什么意思？”
　　“失败者、失意者与落魄者的汇集综合，是被人歧视的流民团体。”山本一郎低下头，沉思中说道：“这是一条走不到尽头的路。进来的人表面上很是风光，可是用一生都不能摆脱的等级秩序、严明的报复计划。大网撒开，不仅仅是自己，还会影响到孩子，代代相传无休止。父亲就是卖香烛‘香具师’，我从出生了以后，就已经没有选择。所以，我没有结婚，更不敢要孩子。”
　　浅野正雄暗想河村双子离别时候留下的信函，低喃声中抬起头问道：“还有什么？”
　　“世俗人的眼里，我们为了达到目标，采用暗杀、打、砸、抢的方式，有组织、有纪律的进行不折手段的活动。是人群之外，行为上出现偏差的‘人’。”山本一郎凄然中‘呵呵’的一笑。“有脱离组织想法的人和违抗组织命令的人，组织的报复会波及到家人和族人。难怪你的义父大人不告诉你这些事情，呵呵，看来浅野君还有很多问题是不明白的啊。太好笑了！还想知道什么？尽管说出来，正好探讨一下。”
　　“怎么解释‘仇人家里放飞鲤鱼旗’这句话？”浅野正雄恶狠狠的看着对方。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啊。”山本一郎悠然叹气。“我只是知道一点点的传闻。浅野宏二一身医术，奉召入伍，在广东失踪。推想一下，医务部的人不用冲锋在最前面，失踪和玉碎的可能性很小，所以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另外一种说法，是发现了宝藏，被人暗杀。而杀死他的人就是最好的朋友，你的义父大人。这种可能性还是比较说得过去的。”
　　浅野正雄没有说话，起身在屋子里踱着步子。
　　“在骊山孟氏家族那里追踪宝藏的线索，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后来，接到新的任务，进入军部任职。这些，您是知道的。”山本一郎继续解说道。“如果不是为了巴结影佐合一将军，卑下也不敢招惹河村家族和您的义父大人。”说罢，偷偷地打量着浅野正雄的反应。
　　“这么说，广东骊山的宝藏行动，山本君是领头的人？”浅野正雄没有停下脚步，怅然之间叹了一口气。
　　“可以这么说。您的义父大人在暗处，明处的行动是我指挥。”山本一郎的心中升起不好的感觉。“浅野君问得这么详细，是卑下有什么问题没有说明白吗？”
　　“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浅野正雄停下脚步，怒视着山本一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是孟氏家族的后裔。记住，杀死你的人是孟雨华。为了那些冤死的族人，为了我的父亲，为了我的兄弟姐妹们，血债血偿的因果应该做个了结。”
　　“不可能。你是日本长崎上波佐见町人，怎么会是中国人。你不可能是中国人……”山本一郎的脸色瞬间变成惨白、哆嗦着嘴唇，惊惧中浑身打着冷战、看着一步一步走近的浅野正雄，在铳剑的光芒闪烁中奋力的退缩着。身体抵住墙壁，惊惧的眼神转瞬间变得深邃、幽远，小声央求道：“请孟先生保留武士的尊严，让魂魄回到家族的神社。拜托您了！”
　　浅野正雄停下脚步，冷冷地看向山本一郎，掏出手帕仔细的擦拭着剑刃。
　　山本一郎咬着牙、努力的盘膝坐正身体，解开衣襟。平和目光中看向浅野正雄，抬手索要铳剑。浅野正雄捏着雪亮铳剑的剑尖送了过去。
　　山本一郎收回手、深深地鞠躬，肃穆中探手握住铳剑的手柄，反手小心的在腹部上切割着十字图形。嘴中低喃中说道：“重庆和延安，黑龙会渗透的队员有三人。延安方面的代号是‘夜叉’和‘樱花’，20周岁，是我自幼收养的双胞胎姐弟。二人的胎记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半圆心形的暗青颜色。祖籍广东广州虾塘村，他们的村子已经没有人了。地窖里有姐弟二人的照片、联络方式和身世书函。请留下他们的性命。拜托您了！”随着口角血水的流淌，断断续续的说道：“重庆方面的是代号‘对马’的人，性别年龄不知道，只是单线联络你的义父大人。我的双手不仅仅沾上中国人的血，日本人冤屈的神灵也不少。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谢谢孟先生的成全！”说罢，剑尖探索中刺向心脏，随着‘呀！’的一声低吼，僵直着身躯、垂下了头颈，嘴角微微地上扬。
　　看着山本一郎合上眼帘的刹那，露出解脱和满足的笑容。
　　浅野正雄上前用手帕盖在对方的脸上，后退数步、双手合十、鞠躬一礼。起身四下搜寻、归拢财物。在院子里堆砌柴草和尸首，倒上油水一把火烧了。再次双手合十、低声诵读着自己才能听得清楚的、似偈非偈的言语：“降妖伏魔，普度众生！来时来，去时去，一身皮囊归尘土；恶归恶，善归善，极乐着相九重天；上天入地前身定，莫找他人索凡仇。生生死死两茫茫，你就不该来！姐弟二人的事情，我尽力而为，安心的去吧！南无阿弥陀佛！”念罢扬长而去，直奔金星村。
　　夜色朦胧中，敲开一处院门，闪身而入。
　　“老五前辈，麻雀呢？”浅野正雄来不及进屋，低声问道。
　　“麻雀去老刘那里去了。”老五紧张中忐忑不安的回应道：“是不是出事情了？”
　　浅野正雄说出‘龙记茶社’探查山本一郎一行人的经过。嘱咐了几句言语，放下财物，赶回军营。
　　影佐合一焦躁的在卧室里兜转着圈子，不时地抬起手腕看向黑色五棱角星装饰的‘腕时针’，指针合拢、指向凌晨零时正。恼怒中低声咆哮道：“山本一郎太不会做事情了，现在还没有汇报河村双子的消息。”想到河村姐妹的娇艳。灯光掩映下，青紫的脸上露出狰狞的扭曲，大声呼喝着屋外执勤的勤务兵：“你们快快地，到芝居町去抓个女人过来，要会‘游女’巫术技巧的女人。”勤务兵慌乱应答声中，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听着勤务兵飞跑的脚步声磕磕绊绊的消失在暗夜里，影佐合一踢脚踹翻了案几，撕扯着所有能抓到的东西，嘴中‘呵呵’低吼着莫名其妙的音调。
　　低垂着头颈、珠圆玉润的脖颈一步一摇中点画着美丽的弧线。一身素色碎花、宽袖吴服妆扮的、浓描艳抹的、歌姬装束的女子，战战兢兢的推开卧室的房门。来不及出声问候，没有时间细看室内的情形，被人一把抓了进去，随着房门的闭合，勤务兵闪身躲向远处的角落里，闭上眼睛、使劲地捂着耳朵，蹲了下来。
　　卧室内，无休止的撕咬、哀嚎声中，影佐合一绛紫色的脸上、赤红的眼睛里放射出妖异的神彩。抽出墙壁上悬挂的将官刀，狞笑声中一刀砍翻了瘫软在地，苦苦哀求饶命，遍体血肉模糊的女人。刀光乱舞中看着血迹横飞的杂乱卧室，仰天狂笑的声音慢慢地低沉了下来。紧紧的握着外棕内红、金色齿线的将官刀，疲倦而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嘴中喃喃的絮叨着：“河村双子、河村姐妹，……”等到卧室内气息紊乱的‘呼噜’声转变成有节奏的鼾声。勤务兵匆匆忙忙的、小心翼翼的收拾着遍地的狼藉场所，提着装有尸块的袋子，沉默中关好卧室的房门。苍白面色、惊恐眼神中压抑着恐惧和恶心，咽喉里的烦恶酸水不断的上涌。一边低哑干呕着；一边处理着污浊的物事；一边张望、细听卧室内的动静。
　　鸟鸣声声中天边出现了鱼肚白，蛋黄色的太阳慢慢地跃出东边的天际，冉冉高挂在天空上。树木草丛轻轻地舞动着枝叶、伴随着‘沙沙’的声响，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浅野正雄不紧不慢的走在羊肠小道上，紧锁的眉头伴随着嘴角上扬，渐渐地舒展开来，打量着四周的景色，心中默念着‘葵花籽、向阳红。’。晨归躲藏的小兽张望了一下远处移动的人影，急匆匆地跑回自己的洞府。
　　晨曦中，查德懊恼的停下手脚，踢开杰克逊的卧室房门，揪起蒙头酣睡的杰克逊，大声叫喊道：“你们都有事情做，我快憋屈死了。”
　　杰克逊勉力展开猩睡的眼睛。嘟囔回应道：“好了，好了。又出啥事了？”
　　查德揭开茶壶盖子，兜头洒向杰克逊，狠狠地摔开对方的衣襟，坐在椅子上呼呼的喘着粗气。
　　杰克逊机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抹开水迹、揉把着脸。茫然中看向查德。“老兄弟，怎么那么大的火气？大清早的是谁招惹你了？”说罢，伸着懒腰、长长地打了个哈欠。
　　“我又不会做生意、看账本，华仔也看不到。每天守在院子里，身上都长霉了。”查德气哼哼的说道。“要不，我回天堂寨。找老偷儿玩去，正好看看归宗。”提到‘归宗’，语气中显示出莫名的温柔，随后，长叹了一口气。
　　“好了，好了。”杰克逊砸吧着嘴巴，擦了一下嘴角上的口水。“不就是放心不下我嘛。最近，我不去铺子里还不行吗？正好明天要送一批武器和药品进山，老兄弟去押运就更好了。”
　　“送完了，还得回来看着你的苦瓜脸。没劲！”查德悠然说道：“看不到华仔，去看一下小华仔，也不错。就这么定了。”说罢，定定的看向杰克逊。
　　“好了，好了。不就是要路费么，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我又不是你的莱蕾。别打，别打。这就给你拿钱去。”杰克逊作势护着脑袋，又慢慢地放下手臂、无奈地摇了摇头。“要不要喜鹊一起去？路上可以磨练一下江湖经验，怎么说都得负点责任。”
　　“嗯。”查德低吟片刻，小声抱怨道：“你说，都是老五的孩子，喜鹊咋就这么笨呢？”
　　“好了，好了。谁让你招的徒弟？还交给我？是不是嫌弃我只会赚钱不够忙的？”杰克逊斜瞄了一眼查德。“孩子面前，可不能抱怨。都是要自尊心的年纪。再说，这孩子还是忠厚老实的。”
　　“知道了，真是啰嗦。快点去拿钱，今天就走。看着你的苦瓜脸就烦。”查德不耐烦的说道。“路上再说吧，总是要给老五一个交代的。
　　“好了，好了。今天核计一下，你去通报老刘，路上也好安排接应。我们现在可是有组织、有纪律的人。”杰克逊笑呵呵的说道。“不要翻眼睛，没有华仔翻得好看。不知道小华仔是不是翻得更好看？”
　　查德怅然中叹了口气。“我们好像都忘记了原来的背景。有多久没有联系那边了？”
　　“好了，好了。不要说出来，万一传了出去，可是不好意思见华仔。”杰克逊紧张的四下观望，拍着胸脯说道：“还好这里没有人。兵荒马乱的，我也不记得多长时间了。别管了，做好现在的事情就行了。再说，那边可能已经忘记我们了。这样最好，你说是不是？”
　　查德抬头看向院子的天空，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好吧，等老刘他们安排妥当了我们就动身。也得好好的准备一下，看到归宗，可是不好空着手的。老五的礼物也要准备，他的身上肯定是没有多余的钱。”
　　“好了，好了。不要那么伤感，我来准备三个人的礼物。带上照相机、拍个照片回来，也好让华仔和我看一下归宗的样貌。”杰克逊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们都能走，我却离不开，老兄弟知足吧。好想看一看小华仔！”说罢，数着手指头，快速计算着行程用度。
　　查德瞪着眼睛看着杰克逊。
　　“好了，好了。不要瞪眼睛了。”杰克逊开口嘱咐道：“路上多带一点银钱。听说，英国人的商船在黄浦江上受到黄猴子的攻击，还是选择陆路行走比较稳妥。枪械弹药还是要多准备一点的。”
　　查德点了点头，脸上慢慢地显现笑容。杰克逊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喜鹊缩在墙根下，默默地听着屋子里面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