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书首页 我的书架 A-AA+ 去发书评 收藏 书签 手机

             

第七章

军魂 by 老土

2018-5-28 19:32

第六章 武装暴动
  王家祠堂里一片准备厮杀的景象,战士们有的在擦拭着火铳,有的在用火药制作土炸弹,有的在光着膀子挥舞着大刀、梭镖练习刺杀……有一种如箭在弦、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
  右侧一间屋子里,几个指挥员伏在一张小方桌上,眼睛盯着铺在桌上的地图。
  浏东游击队成立后,为了配合毛泽东发动的武装暴动,决定攻打敌人力量较弱的观音堂团防局,从敌人手中夺取枪支弹药武装自己,也是给全县的农友们鼓舞革命士气。观音堂离永和镇有好几里路远,是在靠山边的一个村子里,因为地处较为偏僻,团防局驻在这里的人员较少,是浏东地区势力稍显差一点的团防局。
  但有的同志仍有些担心,队长刘少龄一直绞着眉毛,额头上的皱纹深得像犁沟,一动不动,只是大口大口地吞吸着又苦又辣的烟。党代表颜启初也心事重重地在屋子里一圈一圈地踱着步子,脸儿板板的,眼儿红红的,像是一头困在笼子里的狮子,头上的热气已经结成了汗珠。张启龙侧过脸,问队长刘少龄:“老刘,你看这仗该怎么打?”刘少龄嘴里重重地吐出一口浓烟,说:“仗是肯定要打,只是缺枪支,连我在内也只有三支短枪。”颜启初也说:“光靠大刀、梭镖,强攻是不行的,我们得想想办法。”该想个什么办法呢?张启龙也枯起了双眉。这个问题,他已想了好几天,就是没法定下来。
  李贞坐在一侧一直未作声,慎重和冒险在她心里冲突,让她烦乱、发躁。忽然,在屋里转着圈子的颜启初脚下绊着一只放在地上的洋铁桶,铁桶倒在地上,发出“咣当!”的声响。她抬起脸朝他说:“老颜啊,你坐下来好不好,别拿着个洋铁桶发火啊!”颜启初就真发火了,一脚朝铁桶踢去,这洋铁桶就在地上滚动,叮当乱撞。
  李贞瞧着,心里一咯噔,忽地“噗哧”一声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
  大家就都诧异地望她。
  张启龙说:“李贞啊,你笑什么呢?莫非你找着好法子啦?”她认真地点点头:“法子就是这铁桶啊!”“铁桶?”她弯腰从地下拾起铁桶,举到大伙面前说:“把鞭炮放到这洋铁桶里炸,噼哩啪啦,不像放机枪吗?你们先把土炸弹扔出去,这里再把鞭子一炸,敌人就不知我们来了多少人马和枪炮,趁他们惊慌失措时,大家抡着大刀、梭镖冲进去,这仗就准能打赢。”“嗬,李贞啊,你可成了女诸葛了!”张启龙嗬嗬笑道。
  “诸葛亮就是诸葛亮,还有什么男诸葛女诸葛吗?”李贞咬着嘴唇瞪他一眼道,“这法子也不是我一个人想到的。”“还有谁呢?”张启龙问。
  “刚才不是老颜踢着这洋铁桶吗?”
  “可是我却没有想到。”颜启初笑着说。
  “反正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好了,大家就商议商议,这法子行吗?”她说。
  “这法子好啊!”大伙异口同声说。
  这时,一名队员从观音堂侦察回来,报告说:“今天是团防局的局长做生日酒,一个个团丁喝得醉熏熏的……”话未说完,刘少龄就兴奋地站起来说:“这可是大好机会,我们这就去,杀他个人仰马翻。”张启龙也说:“这就是他们作恶多端,老天爷也要惩罚他们,可是天赐良机。走,列队出发!”于是,队伍迅速集合好。三号人,一个接一个地急步前进,没人说话,没人咳嗽,只有唰唰的脚步声。
  观音堂是座青砖青瓦四进大院,被岁月侵蚀得斑斑驳驳,门窗都已糟朽。两只永远沉默的石狮子蹲在门口,门开着,好像一只怪兽的大口。
  门口有两个团丁在值勤,大概是喝多了酒,脸都红得像关公。其中一个一定是困意上来了,他用力伸了个懒腰,身子随后便像一根突然绷断的弹簧骤然猛缩似的,蜷成一团;另一个闭着眼迷糊了一会,然后又用枪托半撑起上身,扬起脸,借着天上的星光,朝四围看了一眼。
  屋内,一片喧哗。团丁们有的在吆五喝六地大声吵闹,有的在哼唱着淫秽的花鼓小调,有的在痴痴傻傻地笑着、喝着,喝着又笑,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会有什么危险。
  月亮露出云围时,正在崖顶上,又照着这片村子的屋脊,照着崖脚下的溪水和田湾。稻叶上已经起了露水,而沉甸甸的谷穗勾耷着,看去是全然黄熟了。
  远处的山林,蒙着一层淡淡的烟雾。
  浏东游击队已经悄悄地靠近这座青砖青瓦的四进大院。
  张启龙观察了一下地势,附着刘少龄的耳朵轻声吩咐道:“老刘,你带两个人上去,把那两个岗哨解决掉。”刘少龄用力地一点头,立时领着两名身强力壮的队员沿着墙根小跑着摸了上去。门口那两个哨兵居然毫无察觉。一个哨兵大概是尿急了,转过身子朝着墙根唏哩哗啦地就尿,还未尿完,突然一道白光闪过,他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噗通”一声倒下。另一个见自己的同伴突然倒下,酒立时醒了一半,刚要拉动枪栓,刘少龄的一把大刀已准确地砍进了他的脖子,一股子血,箭也似地由他颈腔子里喷了出来,这家伙就瘫在地下不能动了。
  张启龙一跃而起,手中的短枪一挥,“叭——”一声,天和地都似乎颤栗了一下。颜启初领着战士立时把十数颗土炸弹朝院里用力扔去,一团耀眼的火焰腾起,房屋都晃荡了一下,像滚过一阵沉雷。几十号人忙挥着大刀、梭镖,从黑暗中一跃而起,发出震天的吼叫直向院内扑去。李贞领着几名战士忙把鞭炮成捆地放进好几只洋铁桶里,屋子四围,炸得震天撼地,有如一片子弹的啸叫。
  团丁们一片混乱,他们怎么也弄不明白,这么一个偏僻的荒村野地,怎么会突然杀来了这么多人马。他们抢着去拿武器,叫喊着,奔跑着,有的两手抱头拼命地往桌子底下钻,有的自己互相枪击。
  匪团长又矮又胖,像一尊凶神,这会他手和脚都在发抖,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边往后退,一边挥着手里的枪朝团丁们大声吼道:“慌什么慌,他娘的,要想活命的,给老子上!谁要往后逃,老子先毙了他!”于是,团丁们各自找好位置拼命抵挡。
  刘少龄两眼瞪得血红,胳膊一抡,舞着一柄大刀吼叫着杀进敌人堆里。有七八个敌人围住他,他的大刀闪电般地舞动,刀光过处,人头削瓜似的落地。
  几十号人在刘少龄的带领下,发出排山倒海般的“杀”声,大刀、梭镖闪着白光,在暗夜里好像数十团白练飞舞。
  敌人的枪弹在这时已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有刀和刀的交刺对砍,发出“吭吭嚓嚓”的声响。
  团丁们无法找到安全的地方,游击队员们的勇猛和顽强,对他们来说,无疑是可怕的。
  杀伐的进展是惨厉的、悲壮的,却又是无比的激奋。每一个队员心里都清楚,这一仗能否打好,关系十分重大,它决定了浏东游击队的生死存亡,决定了我们的革命队伍能否发展壮大,更直接关系着这次毛泽东同志领导的湘鄂赣秋收暴动是否在浏阳取得成功,一个个都血红着两眼,用刀,用双手,用牙齿,用已经损伤的肢体拼死地与敌人厮杀。不时有敌人倒地声,尖叫声,呻吟声,连脚下的土地也在沉闷地哼哼着。
  匪团长害怕了,吓得脸像一张白纸。混乱中,他偷偷地一头钻进了神殿上一尊神的神龛下,屁股却高高地拱起。
  李贞早就瞧见了,说不上是愤怒还是激动,她奔过去,用梭镖戳着他的屁股,大声喝道:“你躲不了的,出来!”匪团长只得钻了出来,两条腿却像弹棉花似的不住打颤。
  李贞迅速摘下他腰里的短枪,为防他逃走,并用绳索把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战斗很快结束了,消灭了十多个团丁,缴获了十多支好步枪和一些粮食、财物。
  押着匪团长往回走时,李贞按捺不住的高兴,丰满的胸脯由于过分激动,海涛般地剧烈起伏着。
  匪团长耷拉着头,偷偷地瞧一眼,见全是一些农民装扮的汉子,而且抓他的居然是一个年轻女的,他惊奇得像半截木头般一下愣愣地戳在那儿,问:“就你们这些人?”“怎么了?我们就不能打仗吗?”李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是来了大部队吗?又是机枪又是炮的。”匪团长仍是瞪大着两眼,满脸疑惑地问。
  李贞就又忍不住吱吱地笑。
  大伙也“轰”地一声笑喷了。
  张启龙看了李贞一眼,忍住笑说:“告诉你吧,这是我们发明的新式武器。”“什么新式武器?”“这可是军事秘密,无可奉告啊!”匪团长惊奇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就勾下头去只是看着路,身子像一束簌簌发抖的秋草。
  9月11日,毛泽东亲自率领工农革命军第三团沿江西铜鼓定江河西上,经温泉、金星、石桥、金锡岭、上庄界,向湖南浏阳进军。
  工农革命军第二团为了配合三团夺取浏阳,放弃了由醴陵取道株洲进攻长沙的计划,经丁家坊、王仙、仙石、越界口进入浏阳的金刚镇,16日,逼近浏阳城。
  城内守敌仅池成竹,是个胆小却又狡猾凶残的家伙,他知道革命军要来攻城,吓得惊恐万伏,便命令将东西南北四面城门紧闭,坚守不出。
  浏东游击队得知二团要攻打浏阳,即刻整队前往。在城外,汇合了潘心源率领的浏阳工农义勇队,两支队伍有一百几十号人。
  二团团部设在枫林铺一处民宅,潘心源、张启龙与团长王新亚、党代表张明生在一间屋子里商议着如何攻城,屋子里烟雾缭绕,弥漫着一股呛人的劣质烟草味儿。
  “老潘,城里有多少守敌?”王新亚问。
  “不多,大约两百余人,眼下力量较为薄弱。”潘心源说。
  “这就好了,老子就非把它打下不可。”王新亚兴奋地说。
  “王团长,不可轻敌呀。池成竹虽然人不多,可他的部队武器好,四城都戒备森严,而且池成竹是个诡计多端的家伙。”“那你说说你的法子。”王新亚在醴陵打了一个胜仗,便有些轻敌。
  “这样吧,”潘心源冷静地思索后,看着他说,“我们浏阳农军配合你们,兵分两路,一路涉河绕道攻取城东,另一路绕道城西,突进西门。你们从南边来,敌人注意力必然会放在南门,我们绕道从东西两侧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对,这主意好。”张明生说。
  “我同意。”张启龙也说。
  于是,潘心源率工农义勇队配合二团攻打城东,张启龙率浏东游击队配合二团攻打西门。
  战斗开始了。
  城东与城西一时布满了烟与火。
  浏东游击队的队员们与二团的战士奋力朝西门扑去。子弹啸叫着,纵横交错地在空中组成火网,手榴弹爆炸的火花,在硝烟里纷飞。
  “同志们,打啊!”李贞挥着那把乌黑锃亮的短枪,奋勇地跑在前面。她腰扎一根皮带,一头短发被风吹起,一副飒爽英姿的模样。
  她的喊声像霹雷一般地炸响。她一个女同志跑在前面,男同志谁肯落后?接着就是手榴弹、土炸弹的爆炸声、喊杀声、大刀的砍击声……一阵山崩地裂,战士们像一群猛虎般地扑向敌人。
  突然,前面传来拉枪栓的声音,一条汉子扑过来猛地按倒她,就地一滚,是队长刘少龄。一梭子弹嗖地一声从他俩身边穿过,把地下打出一个窟隆。刘少龄倏地从地上跃起,扔出一颗土炸弹,接着就纵身扑了上去,一个敌人被炸死,另一个敌人的脑壳就随着刀光的闪过“咚”地一声滚落下来,脑髓子就白垩般地黏附在惨白的地面上。
  西门很快被打下,另一路也从城东进入城里。潘心源带领着二团战士直捣县政府,击溃了池成竹部,顺利地占领了浏阳县城。
  二团进城后,随即打开监狱,救出了被关押的三团团部副官慕容楚强及革命群众三百余人。慕容楚强是离开安源,经浏阳南乡,准备到县城组织内应,但中途在枫林铺不幸被捕的。慕容楚强向王新亚报告了三团失利和敌军可能很快反扑的情况。
  原来三团进驻东门镇后,团长苏先骏有轻敌情绪,放松了警惕,没有在制高点上放排哨,致使这天毛泽东召开全团负责人会议时,遭到盘踞在平江长寿街一带的敌张南轩营和平浏绥靖司令阎仲儒千余人的包围,部队损失惨重。毛泽东考虑在敌我力量悬殊的情况下,命令部队分三路撤退。慕容楚强报告完后建议说:“敌人很快就会反扑过来的,部队要立即转移。”潘心源也说:“对,部队不能驻扎县城,应该开往东乡,与三团呼应,合击增援的敌人。”张启龙、张明生等人也表示赞成。
  “不行,老子跟他们拼了!”王新亚两眼冒火说,“怕什么怕,二团应一鼓作气,反革命力量也不过如此,哼!”谁也没能说动他。潘心源、张启龙等人心头也像压上一块沉重的铅,却死命地克制自己,不让心里的不满爆发出来。
  第二日下午,敌谭崇赞的三个营、罗定的两个营自醴陵尾随而至,王东原的一个大队自长沙东来,东乡的周倬营与浏阳县长鼎谭部合伙,也向县城扑来,平江的张南轩营亦急急呼应,朝浏阳城进逼。至此,二团四面受敌,孤立无援。面对这种困境,潘心源、慕容楚强建议王新亚一面堵击,一面南撤。
  王新亚已是后悔莫及,即随潘心源、慕容楚强二人带领特务连和团部一部分人冲到浮桥附近,企图过河。
  敌人封锁严密,机枪疯狂地扫射,跑在前面的战士便倒下一大片。猛烈的火力显出巨大的威力,扫到哪里,哪里就有人被扫倒。王新亚干瞪着眼,急得直跺脚,却又一筹莫展。
  潘心源对张明生说:“别过河了!快,你领着队伍跟着我,这里我比你们熟悉。”张明生朝王新亚一挥手道:“别犹豫了,走,跟着老潘!”潘心源便带领着战士们转向西门冲击。
  敌人大部分都到南门拦截他们去了,妄图在那里把他们一股脑儿歼灭,没料想他们却会这么迅速地转向西门。
  一阵密集的子弹扫射向西门的守敌,手榴弹也接二连三地在敌群中炸响,城门被炸开了一个大缺口,战士们呼啸着冲了过去。
  当大批的敌人尾随着他们赶来时,他们已走的不见踪影,可怕的枪炮声已经停止,一片寂静似乎主宰了这个县城。
  9月16日,毛泽东亲率工农革命军第三团进入文家市。文家市是座位于浏阳、万载、宜春、萍乡四县交界的边陲小镇。相传文姓最先立肆,故名文家,全镇人上推八代是一个祖宗,好像镇口上那几株老樟树,枝枝桠桠遮了半亩地,归结到地下,都是一条根。
  三团进入小镇,便先拔掉了下街头的团防局这颗钉子,救出了被关押的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走在队伍前面的是一位瘦高个,身着灰布长衫的年轻人,大分头,广额,隆鼻,目光炯炯有神,又英武,又斯文。他微笑着,用他那忠厚亲热的眼光看着周围的群众,点头致意。
  有人认出是毛泽东,毛泽东曾几次到过这里进行农民运动考察,还在铁炉冲亲手栽下了两棵板栗树,故而有人认识。于是,人们奔走相告:“共产党的军队来了!毛委员来了!”街上两边一下挤满了人,鞭炮炸得满天飞彩,人们摆着茶水,热情欢迎自己的部队。原先显得死寂的小镇,一下沸腾起来了,秋日的阳光,笼罩着一片欢乐与激情,山哪、树哪,房舍屋宇、各种店铺,四处都是一片耀眼的金色。
  不久,第一团和第二团部分指战员以及安源工人爆破队都相继到达了,各团指战员为胜利会师而欢欣鼓舞、兴高采烈。
  20日清晨,工农革命军一团、二团和三团部分同志及安源爆破队共一千五百多人集合在里仁学校操坪,举行会师大会。
  里仁学校在镇子西街头,原为清时文华书院,建筑宽敞宏大。临街旧门入内,是一条长长的青瓦盖顶、砖石筑墙的巷道。出巷道,穿过路亭,进头门,门额横书“里仁学校”,两旁对联:以文会友,以国储才。跨入前门,便可见到高耸华丽的大成殿,它是这建筑群的主体,二十根石楹与梁枋衔接,支撑着整个殿宇。穿堂经殿后,便是成德堂——学校教室。
  19日晚,毛泽东在这里主持召开了秋收起义部队“前敌委员会”会议,讨论了部队进军的方向问题,明确指出:在敌强我弱、敌人占领着中心城市的情况下,应该把部队转移到敌人统治力量较弱的农村去,保持和发展革命力量,展开武装斗争以夺取全国胜利。教室出来向左转从东出门,是一个小庭院,石榴树旁是毛泽东的卧室,那张临窗书案,这位伟人就是在这里运筹帷幄。从小院出左侧门,便是学校的大操坪。
  这是个伟大的时刻,是个伟大而又光辉的日子,永远记入中国革命的光辉史册,这里也就成为中国革命的一个光辉起点。
  各团战士一个个气宇轩昂地进入会场,操坪里充溢着一种紧张而又激奋的气氛,好像将有一场凶恶的战斗一触即发的样子。
  东边的山凹顶上,云层后面跳荡着一种亮光,它好像在寻找着云层稀薄的地方,要从那儿冲将出来的似的。一会,红霞碎开,金光一道一道地迸射出来,横的是霞,直的是光,在天空大地织就一铺极伟大极灿烂的光网。
  这时,毛泽东健步走上主席台,身子微微向前倾,两眼射出两道火似的光芒,左手叉腰,右手有力地在空中舞动着,他用浓重的湘潭口音,慷慨激昂地向大家报告了大革命失败后的严峻的政治形势和党面临的任务,讲解了我们不去攻打长沙,而是到乡下去、上山去的原因和意义,阐述了枪杆子的重要性,提出要建立和加强自己的武装力量。他鞭辟入里的分析,深入浅出的解释,让每一个人的心里,有如支开了一扇窗户,阳光照射进来,立时就亮堂、温暖了许多。
  李贞也随浏东游击队站在队列里极认真地、目不转睛地瞧着他。这是一双清得像泉水似的眼睛,带着惊讶和欢喜。
  说到这里,毛泽东收拢铁爪一样的五指,把全身的力量都聚集在手心中,鹰隼似的眼里燃烧着愤怒而又坚定的火焰:“同志们,蒋介石、汪精卫、唐生智等反动派疯狂地屠杀我们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我们决不能眼睁睁地等着挨宰,我们进行秋收暴动,就是要建立自己的武装。
  虽然我们现在还只是一块小石头,蒋介石是一口大水缸,我坚信,我们这块小石头总有一天会打烂蒋介石那口大水缸的,最后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他的话实实在在,入情入理,每句话都光芒四射,让人听了激动不已。大家拼命地鼓掌,有如春雷滚过大地,隆隆轰响着,就像要把天和地都震垮震塌似的。
  他演讲完后,兴致勃勃地来到各团队的面前,与大家握手问候。当他健步来到浏东游击队员们面前时,看到李贞,特意多看了一眼,李贞的一颗心就怦怦地跳了起来。
  一旁的张启龙忙介绍说:“这是我们的士兵委员长李贞同志。”毛泽东便用力握住李贞的手,嗬嗬笑道:“好啊,你就是那个用洋铁桶加鞭炮吓得敌人尿裤子的李贞呀!了不得,有勇有谋啊,我们革命队伍就需要有多个你这样的女将呀!”李贞的双眉像燕子的翅膀那样扇动了一下,有些羞涩地涨红了脸,真诚地说:“毛委员,您的话都说到我们心坎里去了,我们一定照着您的话去做!”她也用力握住他的手,心在抖动,她是被惊喜和感动刺激得发抖,被理想和责任刺激得发抖。
  
上一页

热门书评

返回顶部
分享推广,薪火相传 杏吧VIP,尊荣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