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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军魂 by 老土

2018-5-28 19:32

第十一章 这个伟大的时刻必将被历史铭记
  大坳位于仁和洞境内,属连云山山麓,这里山高林密,峡谷幽深。游击队奉命驻扎在这里,他们常常从这里出发,去永和、官渡、古港、三口、沿溪等地打击敌人。其时,李贞已与张启龙喜结伉俪,并且有了身孕。
  国民党新八军为报复游击队,特派两个连的兵力进行围剿。
  游击队守在山上,敌人围在山下。
  敌人用一个铁皮喇叭筒朝山上喊话:“共军兄弟们听着,你们已被包围了,你们不就是几个游击队嘛,我们是正规军,国民党的新八军……”“叭!”一梭子弹射了过来,喇叭筒被射穿一个洞。山上也有人喊,是李石雄,冷哼一声喊道:“怎么样?这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惩戒。什么正规军,在我们看来,所有的反动派全都是一群乌龟王八!”喇叭又接着喊:“告诉你们吧,正规军可不像团防局,想不想知道我们的厉害?”“哒哒哒!”一挺歪把子机枪朝山上扫射着,把山上的岩石打得石粉飞溅。
  “怎么样?比团防局强吧?”喇叭继续喊道,“别逞强了,你们现在已陷入绝境,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了,投降吧,我们保证你们的生命安全。”伏在李石雄一侧的杨冬生早就憋不住心里的火气,用眼睛征询了一下李石雄的意见,便瞄准铁喇叭,“叭!”一个长点射,喇叭立时哑了。杨冬生在游击队里,早就练就成神枪手,一颗子弹十分准确地从喇叭口射入,从这喊话的家伙的后颈窝射出,一股子血箭也似地迸射出来,那家伙就倒地不起了。
  敌人便开始了猛攻。
  哒哒哒——好几挺机枪疯狂地扫射。敌人像一块黄色的云团直往山上扑来。
  战士们利用岩石和树木做掩护,沉着应战。
  敌人的一挺机枪哑了,又是杨冬生干的。此刻,他全身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眼睛瞪大着,冒着火花,就像猎人瞪着每一个猎物,寻找着每一个射击的机会。
  张大牛和其他战士一样,也都大睁着眼,把土炸弹几个扎成一捆一捆的,待敌人靠近了,他吼一声“打!”这些土炸弹便朝敌人群里飞了过去,许多爆炸开的黑色烟柱,像旋风一样向空中卷去,有几个敌人被炸飞上了天。
  敌人只得退了回去。
  “怎么样,”李石雄大声地朝山下喊,“什么正规军?我说过了,全是些乌龟王八,照样不经打呀!”敌人没有回应,山下一片沉寂。敌人一定十分恼怒,一定会再组织一次新的攻击。
  大约是过了半炷香久的时间,敌人的机枪又吼叫着,射击更为密集。敌人开始进攻了,黄色的波浪,一层一层地滚了上来。
  战士们用鸟铳,用从敌人手里缴获的长枪、短枪,准确地射击着敌人,不许他们靠近。有的战士还用石头,百十斤重的,几百斤重的大石头从山上滚下来,轰轰隆隆地直砸向敌群。
  黄色的波浪便又倒着卷了回去。
  从上午10时至下午4时,游击队依靠着优异的地理形势,凭着机智和勇敢,硬是打退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游击队也伤亡了一些战士,而且子弹也不多了。打阵地战不是游击队的长处,但敌人围在山下没有撤退,怎么办?
  张启龙看了一眼山下,沉着地对大家说:“大家不用着急,我想了两个法子:一是要节省子弹,要瞄准敌人打;二是今晚趁天黑了,我们摸下山去抢他们的枪支,最好能搞掉他们的几挺机枪。”大家一听,又全都激奋起来。
  好在敌人也摸不清游击队的情况,不敢贸然发动攻击,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游击队会打得这么顽强。
  傍晚时分,一个头挽着青布头巾,身着青布对襟夹袄,一副山地农民装束的汉子匆匆地沿着一条很少有人走过的狭窄的山间小径往山上走来,眼睛还不时地张望一下四周。正走着,让游击队的岗哨拦住:“站住!什么人?”那汉子愣怔了一下,一见岗哨,立刻高兴地迎上来:“哎呀,同志,好容易找着你们了!”“你是?”一位岗哨疑惑地问。
  “我是贺龙部队特地派来找你们的。”
  “有证明吗?”
  “有有,”汉子拿出介绍信,说:“快带我去见你们的首长,我有挺重要的事情要报告。”这名岗哨便对另一名岗哨说:“你在这儿守着,我领着他去。”转脸又对那汉子说:“我得先把你的眼睛蒙上,这是纪律。”“行,行!”汉子说着便把头伸了过来。
  这名岗哨用一块黑布把汉子的眼睛蒙上,便牵着他往游击队的驻地走去。
  进了屋,岗哨对张启龙说:“首长,这位客人说要见您。”说着解开了蒙在汉子眼睛上的黑布。
  汉子看了下四周,递上介绍信,正要开口说话,张启龙不动声色地对他说:“你先回去吧,谢谢你。”说罢,便仍叫岗哨送他下山去。
  待汉子走后,张启龙即刻召集拢颜启初、李石雄、李贞等人,对他们说:“刚才这人说是贺军长的部队派来找我们的,商谈部队合编的事,叫我们派人去坳头,他们有人在那儿等我们。”李贞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有些不可理解,沉思了一下说:“贺龙将军的部队远在湖北,我们这里挨近平江,平江有彭德怀、腾代远的部队,为什么不去找他们而找我们呢?”颜启初说:“这样吧,我先带几个人去看看,如果真是贺龙的部队,我们若不去,岂不误了大事?”张启龙忙说:“别急,大家还是合计合计一下,千万不可莽撞。
  ”李石雄一拍桌子道:“这样,多派几个人去,如果是敌人,就砍了他狗日的!”李贞说:“我看还是听老张的,合计好再去。”张启龙思考一会说:“这样吧,我带领1队的队员在坳头正面的岭上监视,李贞带领2队的队员防守在右边的墈上,李队长你带领3队的队员埋伏在左边林子里,如果老颜他们在坳头出了事,我们就可以互相接应。”大家便分头行事。
  颜启初领着10来名队员下山来朝坳头走去。
  在坳头路口果真有人接头,正向着这边眺望。当他们刚走出林子在山道上现身时,立时射过来一排子弹,有两名战士应声栽倒,余下的人均被火力压在地上。颜启初两眼冒火,忽地一跃而起,抓起两颗土炸弹朝敌人群里扔去,“轰,轰!”两声,敌人便四散着躲开。一个敌人趴在地上朝他开了一枪,他踉跄了一下,一颗子弹正打在他的眉头。在他倒下去的那刻,他还艰难地抬起头,愤怒地喊:“你们太卑——鄙……”便扑倒在地,那眼睛却仍朝敌人愤怒地圆瞪着。
  余下的战士早已与敌人展开了拼斗,一个个血红着两眼,用砍刀,用双手,用牙齿,拼死地与敌人厮杀。大批的敌人涌上来,有的是三四个敌人围住一名队员,有的更多,战士们一个接一个地相继倒下,只有一名叫张维的战士得以跑脱。当敌人吼叫着要追上去抓时,是迎面一阵密集的排枪把敌人阻住。李贞与李石雄也领着队伍从两旁杀出,砍翻了几个敌人后,便相互掩护着且战且退。
  战士们全退到祖师崖上。
  这是一座巨大的隆起的石崖,上面长着矮树,变得毛茸茸的,远远望去,酷似一头蹲伏在地的巨狮。站在崖上往下看,那绝陡的石壁,像刀子削砍似的,又高又深,有一种风飕飕的森严气氛。
  两个连的敌人各种火器在下面组成密集的火网,吼叫着往山上攻击。山很陡,他们只能猫着腰往上爬。
  张启龙叫大家节省子弹,用石头往下砸,每一块石头砸到下面时,便会传出一声敌人的惨叫。
  前面的敌人刚倒下,后面的敌人又会涌上来,渐而敌人靠近了,一个挨一个地向上蠕动。张启龙喊一声:“打!”长枪短枪鸟铳一齐开火,还有土炸弹像黑乌鸦般飞向敌人群里,好些敌人应声倒下,却仍然有好些敌人冲了上来。一个高大的敌军头目领着好几个敌人竟然爬到了战士们的眼皮底下,能看清这家伙一副张牙舞爪的凶相,一看就知道是个嗜杀成性的恶魔。他恶狠狠向一个战士开枪,李石雄急忙掉过枪头,正要射击,只听“噗哧——”一声,张大牛已从石后跃出,一柄大刀捅透了那家伙的肚子,那家伙便“噗嗵”一声倒了下去。好些战士也从树后面,从石头后面跃了出来,用大刀,用梭镖杀向敌人,林木中间,人追逐着人,血映着血,每一个战士全红了眼,全横了心,他们严整、勇猛,每一把刀快得都像闪电,数十道闪电在敌人群里劈斩着。这些敌人,尽管有两个连的兵力,却惊惶了,吓昏了,有一些人身首各异地倒下,另一些人就赶紧钻着进林子跑下山去。
  游击队没能往下追。下面,敌人的机枪疯狂地扫射着,却没人冲上来。
  趁着敌人停止进攻的间隙,张启龙召集拢李石雄、李贞几个负责人,两颊的肌肉由于紧张而不停地抽搐,他用手揉了揉面颊,果断地说:“敌人是欺负我们缺少弹药,想把我们围死在山上,这样不行,我们一定要突围出去。”李石雄与李贞都点头表示同意。
  张启龙又说:“趁着晚上突围出去,突围后在平江县湖坪会合。”李石雄说:“老张,你领着部队先走,我留在这里断后。”李贞忙说:“你们得赶快走,我留下!”“不行!”李石雄说,“你现在是有身孕,得保护好孩子,必须先突围出去。”“可我是士兵委员,保护好每一个士兵是我的职责!”李贞固执地争辩。
  “别争了,要抓紧时间,老张,你快领着部队走吧。”李石雄说罢便招呼了1小队的10名战士留下,据守在山头。
  张启龙一挥手,立即带领着部队从祖师崖的后山突围。
  也就在这时,敌人又发动了攻击,不仅从正面,而且,左右两侧都有敌人,机枪“哒哒哒”地啸叫着,枪声越打越密。战士们趁着夜色敌人看不见,不管枪弹怎么打,也不管有路无路,只管奋力往前闯。
  李石雄立时领着几名战士伏在山头上阻击敌人,掩护同志们突围,一眼瞧见李贞,急的一跺脚道:“你怎么还没走?”“我说了,我得留下来!”李贞坚决地说,便迅速伏下身来,严密地监视着敌人。
  李石雄心里顿时一阵滚热,但他来不及多说,他考虑到目前的处境极为凶险,必须把敌人全引到自己这边来,部队才能顺利地突围出去,他使力扔出几颗土炸弹,炸弹爆炸着,向四面八方投射出火红色的光芒。
  果然就听见沙沙的响声,他探头一瞧,无数的黑影,正向山上蠕动。他狠劲地推下去一块大石,大石头一路轰轰隆隆地滚了下去。
  一个家伙拉长了嗓子喊:“快,上去抓活的,游击队没子弹了!”接着,各个方向都发出了呐喊声,随后是更多的枪声。
  敌人吼叫着从几个方面包围上来,看阵势,敌人不少。
  李贞沉着地对战士们说:“别慌,大不了一个死,杀一个够本,拼不了就跳崖,决不给共产党丢脸!”从左侧已上来了几个敌人。李石雄一声怒吼,挥一把大砍刀迎了上去,迎面一个敌人的脑袋便被劈去了大半,血糊糊的十分骇人。好几名战士也勇猛地迎上去,钢铁与钢铁的相撞,溅出火星。几名敌人倒了下去,战士中有的被砍倒,也有的被砍伤,鲜血把衣服都已浸透。
  激战中,李贞与李石雄被敌人冲散,她只能领着几名战士边战边退。
  身后就是悬崖。敌人追过来,向她打枪,子弹带着尖厉的啸声从她头上飞了过去。她知道进退两难,反而变得从容,她朝敌人群里狠劲地扔出剩下的最后一颗土炸弹,“轰——”一声,几个敌人全都飞上了半空。
  李贞与几名战士手拉着手,屹立在悬崖上,怒视着群敌。也许,此刻他们有些遗憾,未能亲手把这些反动派全部干净地消灭;也许,此刻他们在憧憬着未来,他们似乎发现了一些人生的真理,旧的,要一个个沉落下去,新的,会从明天的旭日中萌发上来……应当感谢这个时代,它把一个个普普通通的农民,居然造就成了一个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这是一个伟大的时刻,这个伟大的时刻必将被历史铭记。就在敌人还未明白过来的时候,他们毅然转过身去,高喊一声,“共产党万岁!”便纵身跳下深不见底的悬崖。
  敌人全惊讶得像头顶炸了个响雷,一个个瞪大两眼像半截木头般愣愣地戳在那儿。山头,一片死寂。
  不知过了多久,李贞醒过来,身子因为疼痛急骤地哆嗦着,带动着身边的染血的青草,发出簌簌的响声。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还会活着,她努力睁大眼,这才发现头顶的一根树枝断了,是这根树枝救了她,她是与这根树枝一同掉下来的,一同掉在这块松软的草地上。她想挣扎着爬起来,可是刚一挪动,浑身便刀绞一般的剧痛,她叫了一声,头上的汗珠便直往下滚。
  可她忘不了战士,忘不了和她一块跳崖的战友,不知他们现在都怎么样了,她要看到他们。她又拼命地挣扎着爬了起来。
  她看到了几具战士的尸体,身下是一大滩一大滩的血,像一束束盛开着的花,他们就安静地睡在花丛里。她觉着心里难受,眼前一阵阵金花在迸飞。她一只手抓住一根断了的树枝,一只手紧握成拳头,她对他们说:“好同志,你们安心地睡吧,这个仇,我一定要报!”她没法大声说,尽管声音很小,但已引得她一阵急促的喘息。
  忽然,她听到不远处有轻微的呻吟声,便忙费力地用手在地上爬着,一下一下往前挪动着身子。
  她看到了,在前面一处茅草丛里,躺着一名战士,她认出来了,是王绍坤,他还活着!心里立时涌过一阵惊喜。她艰难地爬到他身边,只见他流着血污的身子还在一下一下地动弹。她拼尽全力地喊:“绍坤,绍坤,你睁开眼睛看着,是我呀!我看你来了!”王绍坤睁开眼,见是李贞,又惊又喜:“李委员长,这真是你吗?”“是,是我啊!我是李贞啊!”“我真还活着吗?不会是做梦吗?”“不是,你还活着,我们都还活着!”“活着好,活着就要去杀反动派,要替我们死去的同志报仇!”王绍坤又激动起来,把牙齿咬得格格的响。忽然,瞧见她身子下面尽是血,血把两条裤腿全浸透了,惊慌地叫道:“李贞姐,你瞧,流了好多血!”他把“李委员长”这称呼换作“李贞姐”了,他觉得这样亲切,表达了自己对她的敬爱。
  她看了一眼,知道这是孩子流产了,一阵眩晕,眼前一切东西都像在打转。
  他忙用力扶住她:“姐,你可要坚强些呀!”说着,眼泪就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喘息着说:“你……你扶我站……站起来……”他说:“你先躺下休息一会吧。”“不用了,我们要赶快走出去找队伍!”她说,两眼里闪射出两团坚毅的光焰。
  这时,他们还发现了另一名战士还活着,叫赖永材,嘴里在轻声地叫:“水,水……”他俩赶紧过去,把树叶上的露水收集拢来滴进他的嘴里。一会,他便觉身上有了一点力气。
  于是,三人相互搀扶着,倔犟地往山下走去。
  夜如同一片淡紫色的花瓣,慢慢消融于一片白色的微光中,天蒙蒙亮了。
  突围出来的战士,很快都在平江湖坪会合,还有三号人,一个个把敌人恨得牙根痒痒的。他们很快就摸清了,这次来围剿他们的国民党新八军两个连都驻扎在沿溪桥,眼下还有一个连驻扎在那儿,连长叫侯鹏飞,有一百多号人。这些家伙多次进袭苏区,同时利用各区乡反动武装对苏区进行骚扰和包围,还派遣特务潜入苏区,进行造谣、破坏活动,并密捕密杀了好些共产党员和苏区干部。沿溪桥是湘赣边界的要道,如果打掉这股强敌,也就掐住了敌人的一条重要经脉。他们决定攻打沿溪桥,一定要拔掉这颗钉子。
  这时,红五军第二纵队在江西万载进入浏阳,攻打了一个一个的团防局。他们立刻派人与红二纵队联系,并且合编到红二纵队。合编后,张启龙为党代表,黄公略为纵队长。二纵队下辖两个大队、六个中队,李石雄任二大队队长。
  这日凌晨,红二纵队借着夜幕的掩护,直扑向沿溪桥。按照拟定的计划,兵分三路:一路由张启龙指挥,从马江口上水礁子直捣侯鹏飞住的肖家祠堂;一路由李石雄指挥,从磨盘岭、油榨坝、石路上直取桥西万寿宫,截住敌人逃往三口、古港的去路;一路由陈万福指挥,从石灰嘴横过大河塅,到汪家屋场、纸坊、堤上、洞子冲一线,截住敌人向永和逃窜的去路。由黄公略担任总指挥。
  一溜一行的战士,沿着田间泥路,不停不息地飞速前进。没人说话,没人咳嗽,只有唰唰的脚步声。
  沿溪桥是个小镇,仅窄窄的一条街,因镇中沿溪河上有座大石拱桥,故称沿溪桥。
  桥头有两名岗哨。两名战士迅速扑上去,一名战士用枪托把一个岗哨的脑袋击得粉碎,另一个岗哨待要回转身来,只见一道白光迅速闪过,一颗头便被另一名战士用大力像劈葫芦瓜一般一劈两半。
  张启龙喊一声:“上!”战士们便迅速跃过石拱桥,一径往镇内扑去。
  肖家祠堂门口的岗哨听见了这边的响动,一岗哨慌忙拉动枪栓:“什么人?”话声未了,“啪!”一声枪响,一梭子弹朝这边射来。张启龙抬手一枪,把这名岗哨打了个仰面朝天。
  屋内的敌人立时慌乱起来,叫喊着,奔跑着,端着枪便往外冲。门口已被战士们用火力封锁住,敌人又全被逼退了回去。
  李贞紧跟在张启龙的身后。本来没安排她参加这次战斗的,让她好好休养些日子,可她不依,她心里已填满了复仇的怒火。忽然,一梭子弹朝着张启龙扫来,她猛地按倒他,扬手投出一颗土炸弹,土炸弹飞过墙去,“轰!”一声,冒出一团火光。敌人一愣怔,就在这一刻,无数颗手榴弹、土炸弹纷纷投了进去,短促连续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战士们的枪打得更猛,枪口吐着红红的火舌,子弹打得像下雹雨一般。
  侯鹏飞万没想到对方会打得这么猛烈,慌忙领着人从侧门跑出,还未到达桥西万寿宫,就被李石雄领的队伍截住,手榴弹、土炸弹像一片黑乌鸦一般,纷纷盖了下来,敌人群里,顷刻腾起一片黑色的烟海。敌人四散奔逃,战士们用刺刀、用砍刀、用梭镖纷纷追杀,就好像围猎一群乱冲乱窜的野兽一般。
  侯鹏飞挥舞着一把短枪,嘶声地喊:“给我打呀,打呀,谁敢后退,老子先毙了他!”敌人谁也不敢后退,只得端起刺刀狠狠地拼杀。战斗呈现着白热状态,敌我死纠活缠,互相扭打厮杀,既紧张又激烈。
  敌人终究敌不住战士们的勇猛,一个接一个地倒下,余下的便往后退。侯鹏飞又惊又怒,却又无可奈何,他感到了绝望,好像掉进冰窟窿里,浑身从头冷到了脚,他只能也随着往后退,希望能逃过这一劫。
  然而,战士们紧紧逼进,出手毫不留情,刀光闪处,必有一道血水迸溅而出。
  侯鹏飞已变得万分的恐惧,一种感到灭顶的恐惧,脊梁骨直淌汗。身后是一栋民宅,他一躬身,拔腿想往这栋民宅里躲。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紧盯着他,那是李贞,她是决不会放过他的。当他的腿刚迈出的时候,李贞的枪响了,一颗子弹打入他的后心,他便“噗”的一声倒地,血从前心后心冒了出来。“这一枪,是为死去的同志报仇!”她恨恨的说,又狠狠地补上一枪:“这一枪,是替孩子报仇!”侯鹏飞身子弹跳了一下,头就蔫下来不能动弹,眼睛却惊恐地瞪得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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